魏忠贤将亲信都支开了,只留下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太监倒茶伺候。
前天他收到一封信,说是有他孙女的消息,这个讯息让他十分激动。
魏忠贤已贵为九千九百岁爷,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他并不是万岁,但是跟万岁无异,满朝文武都在他的掌握下。
要说有什么遗憾,就是他是个阉人,没有后代。这也是他心理分外扭曲的原因。在极度不安全感下的影响,魏忠贤结合客氏,杀光了明熹宗天启皇帝的孩子。
但其实魏忠贤十八岁才自宫,算是太监中起步很晚的,多数的太监都是童年就去势入宫。
魏忠贤有一段大秘密,知道的人很少,连客氏他都瞒着。
宫中的人都知道,魏忠贤是皇帝赐的名字,他本名李进忠,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李进忠也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叫做魏四,北直隶人(河北沧州)。当年因为赌博输了一大笔钱,连老婆都卖掉了,无处可去,才会挥刀自宫,想躲到京城里避难。
他的老婆卖掉前已怀孕,据说怀的是个女儿,但是后来下落不明。做太监的前三十年,他都忙着挣点小钱喂饱自己,还时不时要应付饥渴的宫女和太监们。魏忠贤由于是自宫入宫,所以宝器并未清除干净,还留了一点。有需要时可以派上用场,但是要说传宗接代那是已经无望了。
时不时,魏忠贤会想起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他今年快六十,女儿回到了李家村,还在世的话估计也四十岁了。但自李家遭遇灭门血案,所有人都不见踪影,也没有凶手的消息,他的血脉就算没了。
如果他的孙女早点生儿育女,他就是太姥爷了。
所以这次有人捎来他孙女的消息,他分外激动。比拿人贿赂还重要。
他推掉了大臣的聚餐,虽然他知道这场聚餐他能收到不少钱,但是血脉重要,钱只是时间问题,迟早都是他的。
“开门!”听到外面汇报客人来访,他赶紧叫老太监去开门。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高瘦的精炼汉子,竟是曹化淳!
“曹化淳拜见九千九百岁爷。”
“曹先生,别来无恙啊,好多年前在王安王大人哪儿,咱们还共事过。”
“魏大人,那是我的荣幸。当年能跟您学习交流过。”
曹化淳心里笑着:“当年带你入门的老师就是王安,王安却是你害死的,这会还能假惺惺的打着王安的旗子交流。你魏忠贤果然无耻至极。”
“曹先生这次来要带给魏某什么好消息?”
“这个要从万历年间的直隶肃宁李家村说起,当年李家村迎来了马贼屠村,该村一十八户人家,一人不留。千岁爷可知道否。”
“老夫统领朝政,掌管内阁和六部,管理的事情太多了,这事我可不太清楚,这得问当地的县令。”
“魏大人健忘了,当年有两拨人杀进了李家村,一波是马贼,一波是锦衣卫。马贼是王安派的,锦衣卫是当年李选侍身边的红人,李进忠李大人派的。如果我没记错,这李大人不就是您吗?”
魏忠贤恨的咬牙切齿,李进忠这个名字他不愿再被世人提起,因为这个名字连接了去许多屈辱的过去。
“这位李大人,藏了两个小孩在李家村,一个是他的外孙女,一个是明光宗的女儿。当年明光宗的妃子李选侍生下一女,可李选侍需要一个男孩来夺取太子位,竟然狸猫换太子,将女孩换为男孩,而李大人把换下来的女孩藏到了李家村。王安猜到了这件事,派出歌者要把小公主夺回来,当做证据对付您和李选侍。不料您也技高一筹,调用了锦衣卫来保护小公主。”
曹化淳顿一顿道:“或是说,您不是要救小公主,您是怕事迹败露,要杀人灭口。”这句说完,曹化淳意有所指的看着魏忠贤。
魏忠贤一脸惨白,他以为灭村之后,这事就灰飞烟灭了。没想到今日爬回自己头上。
当年他挑选了三个武艺高强的锦衣卫去李家村救回两个女孩。没想到三人跟着马贼一块死在李家村。成为震惊直隶府的血案。当地县令写了奏折上报,李选侍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压下来。事后他派人细细调查,在众多尸体里找到一个小女孩胸前挂着小公主的玉牒,因此确认小公主已死,但他的孙女却不见踪影。
魏忠贤稍有一点胆怯,但立即记起自己尚是九千岁爷,拍桌喝道:“岂有此理,你是来诬陷我?”
曹化淳喝了口茶,缓了一缓道:“小公主是死了,但您的孙女没死,被人救走了。”
“女孩现在何处?”
曹化淳慢吞吞的刷了刷茶碗盖,边吹边吸细细地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魏忠贤心中有怒气,当今世上,应该没有人敢不回答他,敢当着面怠慢九千九百岁爷。
“告诉我这女孩在哪里,条件你说。”魏忠贤提高声调道。
“我要一命换一命,你杀了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魏忠贤语调提高道。
“你和客氏藏起来的孩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魏忠贤嘿的一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八个万岁爷的子嗣无疾而终,但事情有那么简单吗?我亲手掘了八个皇子的陵墓,但只发现了七具尸体,表示还有一个没有死。我猜想,九千岁爷私留一个,悉心培养,确保大明王朝的皇权始终站在千岁爷这边。”
“你好心机。”魏忠贤为此人心计至深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