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富显然比他考虑得要多一些。
只见他脑袋转向了许高卓,对许高卓说道:“许先生,待会儿还要麻烦你,为我起草一份公文。大意就是刚才的那件事情,你帮我把该记录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一并递到熊经略那里去。”
“大人,这是何意?”王致这就有些不明白了。
可许高卓却是一眼就参透了叶富所思所想,对着王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刨根问底。
王致摸不清头脑,见叶富也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便就只好作罢。
其实,叶富的意思很简单,只不过王致还真的不是个当官儿的料,这才错会了他的意思。
叶富所想的,不过是熊廷弼还能给他遮风挡雨一段时间,让他自由发展。但这个时间,却着实不能算是长。
若是今后换一个经略,跟他翻这些旧账,说朝廷未曾有过先例,就要借口把他拿下,那可怎么办?
所以,叶富要先备案。
不管怎么说,他可以把熊廷弼顶上去当挡箭牌。
虽然这样的做法很不地道,但为了险山的稳固发展,叶富也是别无他法了。
毕竟,明末的大明官场,局势变化得太过诡异莫测,他可不想成为了死得最惨的那条池鱼。
叶富这里有了定计,便立即传讯京城。
王行这小子走正途不怎么靠谱,旁的能耐或许还不算大,但却和孟石差不多,算是个天生就精于情报战的家伙。
只不过,孟石比较擅长于对内监察,而王行则比较擅长于对外渗透。
叶富算是捡到宝了,而且,最为让他得意的是,这两个人,他用得都还算是不错。
命令传到京城,王行很快动作起来,在叶富的批准之下,挪用了大量的资金,又许以重利,最终,在半个月后,成功的将人骗到了辽东。
“大人,小的幸不辱命!”风尘仆仆的王行看上去开心极了。
他确实有开心的资本!
叶富对手下的军人虽然给的待遇也还不错,但一向是比较苛刻严厉的。但对王行这种探子,就显得和善了许多。而且,在能够让他满意的基础之上,在钱财方面,基本上是予取予求。
在他麾下做事,王行觉得实在是痛快极了。
这一次任务依旧完成的不错,想来,叶富不会吝啬对他的嘉奖。
叶富果然冲他一笑,夸了他几句,“这次的事情不是寻常事,虽说是朝廷不要的东西,但想要弄到手,还是不容易的。更何况,短短时日,你就能做得这么好,实在是很不错了。一路劳顿累了吧?叫马登龙去帮我把人请过来瞧瞧,你且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行听叶富满意,脸上的笑容就愈发显得开心了些。
他连忙答应道:“是,小的这就去替您传话。其实,也不算累的。给您办事,您总不会叫小的吃亏也就是了。”
“合着是等着我的赏赐啊?”叶富竖起手指头点了点他,话虽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儿都不减,他说道,“这一次想要什么赏赐啊?哦,对了,听说你前几日刚刚纳了第三房姨太太,可喜可贺啊!之前置办的宅子还合用吗?这样,你时常在京城,房子就索性买个大的。你随意去挑,把该置办的就置办下,花销多少报上来我批。既是奖励你这次的功劳,也算是我给你的贺礼。”
叶富这一番话说完,王行的笑容已经不知不觉地冻住了。
他远在京城,又与王致兄弟不和,因此极少极少有家书寄回。嫌王致啰嗦,即便有家书,也绝不会提及纳小星的事情。那么,既然此事连王致都不会知道,叶富大老远的又是如何得以知晓的呢?
王行细思恐极,此时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子浓浓的惧意。
叶富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道:看上去,传闻应当是真的,这小子,还真是fēng_liú成性。
过了半晌,王行终于反应过来,对着叶富道:“多谢大人,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多为大人效劳。”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不自觉地便又更多了些敬畏,心中也不禁暗自盘算,日后定要更加忠诚一些才是。
叶富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退出门外,王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去,风一吹,汗湿的背后一片冰凉。
王行离去后没有多少工夫,葡萄牙人代表便就被马登龙带进了二堂。
初次见到自己未来的金主,这位来自葡萄牙的洋人代表还是很有礼貌的,刚进屋,见到叶富,他便摘下帽子,对叶富行礼,“将军先生,能够蒙您亲自接见,实在是荣幸。您好,我是特里尼达,来自葡萄牙王国。您的部下,应当跟您引荐过我了。”
由于是见外国人,不知根底,马登龙不放心叶富的安全,便没有退出屋子。
此时见这人一身奇装异服不说,还十分的不懂礼貌,身为平民,见到堂堂参将居然不跪拜行礼,顿时对这个名叫特里尼达的家伙很是不满起来。
相对于马登龙,叶富的表现就自然很多了。
毕竟他来自于后世,对于西方的礼节实在是更为熟悉的。
这会儿,他也站起身来,主动冲特里尼达笑道:“你好,特里尼达先生,没想到你的中文说的这么好。葡萄牙距离这里路途远,远道而来,也实在是辛苦了。来,请坐。登龙,给先生上茶。”
马登龙即便不愿意,却也不能违逆叶富的意思。不情不愿的去泡了茶回来,将明显放了太多茶叶的杯子放在特里尼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