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些麻烦,牵涉到了军伍根本,两名文官转头看向郭从候,他是武官,里面的门道最为清楚,由他答复为好。
郭从候眉头一凝,送他骑兵二百,问题好解决,作为一名老军伍,手中方法多的是,他手中掌握的骑兵就有五百,其中一多半都是招募的营兵,只需找个理由开革转投就行了,只是他心里有些舍不得,这些骑兵都跟着他好几年了,个个弓马娴熟,战力不俗,也是自己在振武卫话语权的依仗,在边镇一带也属精锐,也都有感情了,实在是舍不得啊。
可是为了大局他只好忍痛割爱了,还好,对方没有要马匹,还能再招兵补上人数。
郭从候点头说道:“可以办到。”
他又看向身边两位文官,两位文官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随即表态道,“可以。”
周大虎见三人答应的都很痛快,心中有些后悔自己要的少了,不过这也是想想,他周大虎还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之人,他接着说道:“骑兵家属我要带走,家中田地、房舍等东西由代州衙门折算成银两给有关家属,处理之事由你们承担。”
两位文官肃声说道,“请将军放心,此事包在我们身上。”
在边地任职的文官与没有在边地任过职的,对武将的态度差异很大,这就是眼界和经历造成的。
周大虎点点头,继续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指挥权问题,我的部下进城后,只会听我指挥,并且不受任何人节制。”
“我部人马在城内如有违法犯纪,须由我部处理,代州有关各司不得插手处理。”
这个要求很过分,属于无视了各衙门的手中职权,这个后果很严重,令人作难,无法向同僚交代。
郭从候想的开,这种精锐不是旁人能指挥了的,军权上,哪个将领都是不能容忍别人在此上面置喙,除非朝廷有命令下达。
因此,郭从候倒也干脆,立即回道,“将军是进城协守,自领本部兵马不用受人节制,帮助防守城池即可。”
“至于在城中违法处理等有关情况,这得孙大人和李大人来回答。”
郭从候轻声对身边两位说道:“两位大人,兵越精,越桀骜不驯,更是军伍之情义甚重,我等如果有事前去法办他们,因为不相信我等会公平处理,往往会引起大规模兵乱,交由他们主将处理,没有后遗之事,省去许多麻烦。”
孙中选与李清觉得郭从候所说有理,再加上来这里之前已经有所估计客兵进城为祸的事情,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便向周大虎回到,“将军所说,我们同意。”
此话说完,欲言又止,最后挣扎了一下,孙中选还是开口道:“将军,在下有一请求,请求将军将不忠不义降了建虏的狗贼崞县知县黎壮图,交于在下处理,并上报押解朝廷审判,以儆效尤。”
坐在座上的黎壮图(黎九)听见此话,身体不由一颤,心脏紧缩,手心直冒冷汗,瞬间如坐针毡,心绪不宁,不得万分紧张担心起来,他不由偷偷地看了一眼上座的周大虎,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决定自己命运的回答。
周大虎沉着脸,沉吟片刻道:“黎壮图现在是我的人,朝廷方面自有本将保他,与你等无关,休要再提。”
话已说到,二位文官都是聪明人,便不再说什么。
既然有了决定,有了目标安排,周大虎心中一块石头放下心来,天色大黑,三人也不便再去折腾守门官兵,而且周大虎还有事情要问,只好留了下来。
周大虎心中没有那么多规矩,吩咐亲卫上些大家吃的后,便问起了代州城中的情况。
“跟我说说振武卫的情况和代州城的守卫备战怎么样?”
郭从候想站起来回话,被周大虎制止,“大家不要拘谨,就当在家中拉闲话一般就行。大家随便些就行,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郭从候是武官最烦各种礼节,当下也不客气,坐着回答道:“我们振武卫属山西都指挥司使管辖,也受雁平兵备道节制,于洪武二十三年(山西通志:六年建,大明统一志:八年建)建立,下有经历司。卫镇抚衙属。”
“振武卫下辖有:振武卫左千户所、右千户所、中千户所、前千户所、后千户所、中左千户所、中后千户所和雁门守御千户所八所,不算雁门守御千户所,七所共置正副千户、百户、旗军八千六百一十三名。”
周大虎凝眉说道,“兵力不少呀,可是帐面上的兵力?”
郭从候点头道:“不错,将军所说正确,这只是明面上的实力,由于卫所这几十年之中大量逃军,各个千户所军户几乎减半,皆是老弱不堪,已不堪征用。”
周大虎知道卫所糜烂不堪,但还是想着边地重镇会有所不同,比内地会好许多,没想到也是这般不堪。
周大虎有些灰心,这就是自己要效力力保的大明王朝?连边地卫所也是这般不堪?确实令人失望。
他瞪眼问道,“朝廷不是有清勾制度吗?”转头望向代州同知李清,他是主管清军之官。
明代军户世袭,其在役正军老疾或逃亡时,即到原籍勾取继丁补役,若正军一家全部亡绝,则到原籍勾取其族人顶充。这就是所谓“勾军”。执行此项公务的称“清军官”,所以清军与勾军经常并提,简称为“清勾”。
勾军形成之制度,主要在于卫所军士的不断逃亡,因此朝廷委任府州一级同知主管当地卫所清军事由。
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