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塔一开头,大家就纷纷放开了,各自放飞自我,你东一言,他西一句,场面立时热闹起来。
这样不行,热闹是热闹了,但成了一片乱糟糟的场面,周大虎立即定了规矩,任何人发言需举手才能发言,且必须一个一个来。
贾木青举手道,“大人,此战没有充分发挥火器威力,三眼铳和两门虎蹲炮都没有在第一时间用上,如果让敌人多攻一会,便能杀伤更多建虏,这里需要改进。”
周大虎点点头,这确实是自己首次与后金建虏作战,过于紧张,手下军兵也是远射开弓,鸟枪也是远距离开枪,初次与强敌作战这些表现也无可厚非。
也是如此,有意无意忽略了射程较短的三眼铳,忘了使用。
至于虎蹲炮,这是最后的杀手锏,最危急的时刻才使用,打敌人个措手不及;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虎蹲炮射程远杀伤范围大,一炮过去,战马估计死伤很多,这是周大虎不愿看到的,这些马都将是他的,心疼啊!
周大虎说道,“初次与强敌作战,有些紧张,指挥上有些不足,我作为指挥官亦会检讨得失。”
贾木青一听有些着急,急忙说道,“不管大哥……大人的事,该检讨的是我们这些手下做事不认真,没有尽到责任。”
众人一听,纷纷响应,都急着往自身揽责,这在宋时看来,这是拳拳护主之心。
赵民突然开口说道,“我只有一个建议,就是要求咱们千户大人不要亲自上阵杀敌,一旦大人有些意外,全军就会混乱,敌人一攻我军必败。”
这话只能点到为止,还不能深说,不吉利,但大家都知道,如果千户大人出了意外,现在的队伍能不能保留,会不会分崩离析,谁也不知道。
赵民的意思大家都懂,虽然大家都是莽汉,但是能活到现在,脑子都不笨,也知道分寸、好坏,更懂得主将的重要性,朝堂之上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军中更是如此,比朝堂更严重,这是关系姓命的。
有了千户大人在,大家都会拧成一股绳,欣欣向上,如果出现意外,朝廷会不会接管?大家会不会服新的来人,恐怕分崩离析的多。
众人互相看视一眼,都明白其意,纷纷起身抱拳向周大虎一礼齐声道,“请大人不要亲上战场。”
周大虎明白这些心意,但他摇摇头,看着大家,缓声说道,“将军战死沙场是我们武人的最高荣誉,我也不例外,在场的各位也要禀此理念,以战死沙场为荣,至于我的安全问题,有护卫营和熊山、赵春山在一边保护我,安全无虞,请大家放心。”
这时胡铁塔突然说道,“将军就该战死沙场,大人说的对,大人的安全问题就交给我胡铁塔来保护,大人如果有意外,就先砍了我的脑袋。”
话一出口,熊山心中不愿意了,立刻嚷道,“大人的保护有我和护卫营保护,你算哪根葱,插上鼻子装大象。”大象是熊山听周大虎说的,他一直感到很神奇,记在了心里。
胡铁塔黑着脸道,“我比你高、比你壮,挡箭都比你多。”
熊山还想反驳,被周大虎制止了,话题有些偏了。
话题被重新引入正轨,大家开始探讨战技、兵器、配合等不足。
这时一名小校,从远处风尘仆仆跑了过来,向周大虎报告,“大人,哨马在代州方向的官道上受到三名建虏攻击,受了一些轻伤,反击射死建虏两人,活捉一人,曹一山队长认为是从崞县战场上跑掉的建虏,回代州报信,请大人早做准备,以防建虏报复突袭。”
周大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小校迅速退走,转身离去,斥候队只有三十人,每个人的任务都很重,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有事做,他得赶紧回去,以免误了新的消息。
大家脸色都有些沉重,这时,宋时道,“大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这里距代州只有将近百里路程,建虏骑兵不惜马力的话,一个半时辰就可以赶到这里,不得不防。”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建虏不知我们底细,知道我们一战消灭了他们近两千人,不知我们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这样的话,就没有危险了。”
周大虎思虑片刻后,肃声道,“料敌从宽,预己从严,从现在起,按最坏的情况准备,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只有等后金建虏启程返回辽东后,才能走。粮食是大事,尽快组织人手多腌一些马肉,粮食要留下够两个月以上的军粮才行。”
大家迅速行动起来,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通事李堂被周大虎提了过来,向他询问一些后金情况。
周大虎看着李堂冷声问道,“建虏在代州外面现在驻有多少兵马?”
李堂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将军一刀砍了他,这几日他一直活在恐惧中,一日没有明确要饶了他性命,他便活在一日一日的恐惧之中。
听到问话,他立即恭敬回答道:“回大人,此次奉奴酋之命南下劫掠代州附近,一共有五千兵马,四千都是骑兵,只有不到一千是步卒,骑兵中还有一些一骑双马,专门以速度奔袭为主,快速偷袭劫掠大明村堡城池。”
五千兵马,被自己歼灭了一千八百多人,大概还有三千二百多人,这不是自己能战胜的,周大虎摸摸后脑勺,有些头疼,惹不起躲得起。
周大虎正要再问李堂代州建虏领兵之人是谁,看见他欲言又止,就说道:“有什么事就讲。”
李堂苦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