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司马星道出这段往事,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一团乱麻,从崇祯元年龙气外泄开始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他寻遍昔日的好友以及周围的高人方士,始终无法解决。
尤其是近日,他总能看见几片婴儿手掌大的金色鱼鳞漂在岸边,隔了数日又有几枚鳞片浮出,并且隔三差五有许多无眼死鱼浮出。他已经感觉不妙,其所有的问题隐隐的指向了血尸门的那具阴尸。
可是知道出了大事,不代表能够解决。父亲留下来的方法,必须要找到龙胆穴位置才行,然而万历四十六年(1618),岘山那次龙卷风引发的雷暴、洪灾、泥石流将龙胆穴永远的埋藏在地下深处。
司马星捋了一下发白的头发,眼中有些迷离,有些湿润,这一刻所有的愁绪都涌上了心头,他不停的叹气,“始终还是无法完成父亲的遗愿。”
那一年,万历十年(1582年)父亲去世,然后他们便被明神宗抄家,五个哥哥或被杀或被流放,家庭的巨变让他心如死灰。然而父亲作为大明的忠臣,临死之际,仍然嘱托子女一定要为国做事,心系国家,心系百姓。
做为家中最小的儿子,父亲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秘密,嘱托他的事情只有一件,这是父亲的遗愿,也是他现在唯一坚持之事。
心灰意冷的他孤身一人去了苏州避祸,在苏州他改名为司马星,浪迹于青楼乐坊之中,他感觉与这些秦楼楚馆中的伶人可谓是同命相怜,于是倾其所学教授伶人填词绘画、弹琴唱曲,这种生活让他不知不觉中过了数年。
直到万历四十五年(1617),两京一十三省都发生了各种天灾,尤其是南直隶大旱更是百年未见,百姓颗粒无收,生活疾苦,然而官府依然是催捐催科。这让他不由不想起了父亲遗愿。他按照父亲的遗愿,开始行走于襄阳岘山、凤阳中都、苏州吴江三地。
也许一切都是命数,在万历四十六年,他来到了岘山,最终选择了在此地看守龙胆穴。天启二年(1622年)皇帝为他父亲恢复了名誉,这更加坚定了他为大明尽忠的决心。
此时自觉事情已经非人力为之,司马星准备离去。
今天和这个失忆的弟子一吐内心郁闷,反而觉得特别舒畅。他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关上窗子,微笑着坐到青枫的床边。“青枫,老师说了这么多,观鱼之事想必你已经明白。”
青枫点点头,尝试着说道:“这龙鱼受伤,于是先生就命弟子前往观鱼是吗?”
“不错,这龙鱼乃是大明龙脉地气、信仰国运所化,做为大明子民,龙鱼受伤自然要想办法救治,于是为师就出山寻找办法,同时命你去观鱼以洞察国运,谁料你却因此而摔下山涧,这一睡就是一年。”
“哦,原来如此,只是对于摔下山涧之事,学生也记不起来。”青枫无奈的耸耸肩。
“不过,观鱼数年,你也不是没有收获,为师发现你的身体明显改善,而且你的记忆、理解力都远超常人,至于你和为师说的探查之术,为师也并不理解,但此术切不可乱用,尤其是利用此术行邪恶淫魅之事,若是如此,此术便为妖术。”
青枫一听,不觉暗骂原来的自己。“这小子也太老实,这等重要的秘密都会泄露给老师,在后世探查之术如果用到考试,自己就是学神一般的存在;用到探查机密,自己就是最高级别的特工;用到窥视女神宿舍,……。”
“为师如今已经年届六旬,与你相处十五载,即是师徒,又如父子。开始只是觉得你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愚笨,可是最近这几年,你给予我越来越多的惊喜。首先就是这连中三元,虽然只是小三元,在众多生员中也是万里挑一。”
青枫躬身行礼道:“多谢先生教诲,没有先生就没有学生的现在。”同时心中也是暗喜,这穿越而来,直接混了个生员。
成了生员那就有了地位,秀才虽然不是老爷,但很是受人尊敬,当然这小三元也是意料之中,青枫拥有超人的理解力、记忆力和探查力,而大明朝的童试考试内容全是死的,只要将四书五经等儒家典籍全部背下,必然连中县试、府试、院试第一名。
司马星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的成就归于自己,眼下为师也没有什么可教的了,除了武学,琴棋书画你样样熟稔,尤其是音乐才能都达到了为师中年时的造诣,所以老师越来越看不透你!”
不待青枫答话,司马星继续说道:“为师云游四方,一生观人无数,独觉你和他人不同,子非池中之鱼,切不可拘泥于这种小地方,现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好男儿当志在四方,报效国家,乡试时间也快到了,若你伤势恢复,亦早早前往武昌参加乡试。”
“参加乡试,进行科举。”青枫不觉内心有些发虚,虽然是融合身体的大部分记忆,可是走科举之路自己还需要仔细考虑。但口上依然是恭敬的说道:“放心,先生,弟子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
司马星满意的点点头,从其怀中取出了一本书籍,“为师一生酷爱音乐,尤其是这琴道。为师将自己在琴乐方面平生所得,写成了这本《司马琴理》送与你,希望你莫要丢了这音乐之路。”
“放心,弟子本就喜欢音乐,无论何时都不会弃了此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