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跟尚雅慧离婚之后,便再也没问过九辰集团的事情,对尚雅慧母子也没再怎么关注过。他觉得,凭尚雅慧的本事,就算是离开了严家,也照样活得风生水起。自己又何必三只手挠痒,多那么一道呢?
至于儿子,严振国就更不操心了。
严肃读完高中就被丢进了部队,按照严振国的教育思想,严明就是太娇惯了,早就该丢出去让他学习该如何独立自主了。现在他主动要求改了姓名,离开严家的庇佑自谋生路,严振国觉得好得很。
至于吃亏什么的,严将军觉得,男子汉在年轻的时候不吃点亏受点罪,将来就没有生活的资本。
因此他既不担心前妻,也不担心儿子,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一件事情就是死去的妻子盛瑾玉的死因。
人这辈子,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是最难忘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生命力的第一个异性。不管结果时好时坏,不管他或者她在你的生命里停留的漫长或短暂,那个人注定是你这辈子都抹不掉的痕迹。
就算你活在大千世界纷扰红尘中,被很多事情羁绊不能时时想起,但在偶然的某个午夜梦回,你的脑海里一定是那个人的面容。
盛瑾玉对严振国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跟尚雅慧离婚后,严振国越来越频繁的梦到盛瑾玉,梦到自己年轻的时候,梦到那一段热血青春。
正是因为如此严振国一直没有放弃调查这件事情,但他这边还不如严肃,一点线索都没有。
严肃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严振国正一个人坐在小院里看着夜空发呆。家里的警卫员把电话分机送过来:“首长,电话。是大少爷打过来的。”
“哦?”严振国很意外,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严肃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严肃?”接起电话后,严振国忽然觉得心里一片空茫,面对这个儿子,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爸爸,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说吧。”严振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事后他想起这次父子间的谈话也觉得很意外,因为身份和工作的特殊性,习惯性的他好像对谁都设防,就是对严肃没有那种想法。
“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严振国的心一惊,似乎有什么感应似的坐直了身体。
“高展云。妈妈在回国之前住在他们家,他就是你那次跟我说起的那个人,但不一定是你看见的那个人。”
严振国听了这话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好,我记住了。”
“这个人在德国陆军军官学校读过书,中间回过国,呆了不到两年又回去读书了。这个时间正好是我妈妈跟你结婚到我出声的那段时间。我只查到了这些,其他的我查不出来了。”严肃的意思很明白,我查到这里查不下去了,剩下的由你来。不管怎么说都得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弄明白。
“你放心。”从不轻易许诺的严振国给了儿子这三个字。
千里之外的严肃默默地点了点头,半晌没说话,然后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才放下听筒。
只是,严上校觉绝逼想不到的是,他父亲的‘你放心’三个字成了空谈。
因为第三天一早严将军上班刚进办公室,便有客拜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顾云峰顾中将。
“云峰?”严振国很是意外,他调离军部来到学院当教书匠之后,之前共事的人虽然也来往,但不过是打个电话或者约出去吃饭,真正上门拜访的还就这一个。
“老哥,别来无恙啊。”顾云峰笑得很洒脱。
“还不是老样子,坐,快坐。”严振国一边起身让座,一边吩咐秘书泡茶。
寒暄毕,顾云峰看了一眼禁闭的办公室房门,压低了声音,问:“老哥,前几天严肃跟你通了个电话?”
“呃?是啊。”严振国愕然之后瞬间明白,严肃的电话是从基地打过来的,所有的电话包括无线通讯都会受到监听和录音,顾云峰能知道这事儿不足为奇,但奇怪的是他专门为这事儿找上门来,“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老哥啊。”顾云峰有点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继而问:“严肃为什么要你查高展云啊?”
严振国这会儿已经不奇怪了,电话监听和录音是硬性的,顾云峰既然找上门来,肯定是因为他们的谈话内容涉及了敏感问题,而他们那晚的通话也只是提到了调查这个叫高展云的人而已。
“还不是因为他妈妈的缘故。”严振国无奈的笑了笑,“严肃认为瑾玉当年是他杀而非自杀,所以想调查当年跟瑾玉有过来往的人。这个高展云是瑾玉认识我之前的朋友,在国外的时候住在他家。我跟瑾玉结婚到严肃出生的那两年,这个人在国内,严肃不足一周岁的时候,他又出国了。所以,我和严肃都想知道高展云当初跟瑾玉的关系,也想通过他了解一下瑾玉当年的心情和心态。怎么?这件事情触及你们的底线了?”
顾云峰听完这番话笑了。对于严振国,总参二部还是放心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以这种方式来找人谈话。而且顾云峰也知道严振国对这件事情没有撒谎的必要。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忠诚这两个字早就跟自己的骨血相溶。
“老哥,兄弟只能这样告诉你:高展云这个人还活着,其他的,你就不要查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