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三楼最里侧的功能室,才注意到这是一间美术教室,我一眼便认出,吊着的死尸正是失踪多日的王玉珏,顿时心中感慨万千,他父母和哥哥都已惨死,本以为他是个幸运儿,没想到还是没能摆脱命运的安排。
人的命,天注定,是一劫早晚也逃不开。
死了也好,他们一家人可以在下面团聚了,记得有个哲人说过这么一句很温暖的话:死亡其实是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就让他永远生活在梦中吧。
王玉珏的死,属于意料之外,张队长怕破坏了现场证据,没让人靠近,而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局里,让法医赶到现场。
半个小时后,小魏领着两个法医气喘吁吁走上三楼,一看这俩法医,我还都认识,是总派出所的刘希利和小何。
刘希利一进美术室,就皱起了眉头,他小声和小何嘀咕了几句,俩人竟然没有看吊着的王玉珏,而是从随身带着的箱子里拿出法医器具,蹲下身子围着尸体四处寻找着什么。
张队长他们几个则聚在门外,讨论起来。
“看清那人样子啦?”
“差不多吧!带着帽子,是个老头……他怎么跑那么快?”
十几分钟后,刘希利和小何才走了出来,王玉珏的尸体已经放了下来。
“咋样?”
张队长直截了当地问。
“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身体表面无明显外伤,初步断定死于窒息,详细情况还要等尸体运回后,做个详细尸检,到时候我把尸检报告复印给你一份。”
张队长点了点头,又问:“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刘希利晃了晃手中的证物袋:“采集到几个清晰的指纹,我回去输入到指纹库,看看有什么发现吧!”
张队长又带着几个手下把这最后两间功能室仔细搜寻了一遍,发现了大量人生活过的痕迹,不用问。这一段时间他俩就藏身于此。
洪景奎为什么要杀王玉珏呢?从之前那段监控看,他俩不但认识,而且应该很熟。
“张队,我觉得很奇怪……”
一个老刑警的话打断了我凌乱的思绪。
“奥!海哥,有啥奇怪的?”
老刑警先是指着王玉珏的尸体说:“这小孩瘦的只剩皮包骨头,显然到了营养不良的程度,而且你没发现这两间屋子里少了什么东西?”
少东西?难道是床?可角落里铺着一层旧被褥,应该是俩人休息的地方,都这处境了,和要饭的也差不多,还要啥床啊!
张队长沉思了一下,忽然抬起头:“对啊!没有……没有炊事工具,而且……而且也没有打包的塑料袋或者筷子,他们吃什么呢?”
我想了一下,随口插话道:“会不会在外面吃,只是回来休息呢?”
张队长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指着角落里装有一小半东西的麻袋,走了过去,小魏心领神会,赶紧打开看。
“张队,是大米!生大米!里面还放着个舀子头”
这又让大伙疑惑不解了,大米肯定是洪景奎弄来了,弄大米的目的肯定是为吃饭,可为什么没有丝毫做过饭的痕迹呢!
“只有一种可能!”
张队长厉声道。
“啥可能?”老刑警问。
“他们一直在吃生大米!”
这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包括刘希利和小何,都是一惊。
刘希利点头道:“想要验证张队的想法,倒也不难,回去我做尸检时,可以检测他胃里的食物残渣。”
离开旧教学楼时,已经凌晨四点,一行人都是身心俱疲,最遗憾的是让洪景奎跑了,否则一切谜团可能就解开了
“张队,我……我直接回水利站吧!”
坐到车上,我对张队长说。
“奥!也行,不管咋样,今晚谢谢你啦!”他苦笑一声,又接着说,“其实现在大家也算一个单位的兄弟,这也是你的职责,我大名张立海,你直接喊我张哥吧……”
我赶紧点头称是。
“那行!我让小魏送你回去,有啥事再联系吧!”
谁知道他这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喂!刘所……”
一听好像是刘立伟打来的。
挂掉电话,他扭头朝我皱了皱眉头。
“咋了,张队……海哥?”
“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啊!刚才总所的刘所让我带人赶到河宁小区,那地方……那地方出了件更怪的事!”他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刘所说接到七八个人报警,河宁小区出了个咬人的僵尸,见人就咬,而且……而且全身高度腐烂……”
我靠!这不是林正英僵尸片中的情景嘛!
“别送我了,我也跟着去海宁小区!”
汽车掉转方向,直奔城西的海宁小区。
海宁小区也是本区最早建设的小区,因为位置好,入住率高,小区虽然旧了点,但还算繁华,我有个大专同学家就住那里,刚上班时还去玩过一次。
来到海宁小区,天已经微亮,小区门外围着至少上百人,全都哭丧着脸,小孩哭大人叫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扫了一眼,注意竟然有人只穿着内衣。大门已经被警戒线圈了起来,两个警察在看守。
“张队,你们来啦!”
看到张立海,其中一个小伙子赶紧打招呼。
根据小伙子指的路,我们来到小区左侧,远远的就看到14号楼前是个小广场,这里围着十几个人,大都是穿着刑警制服的刑警,我一眼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