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是那种搓起来的尼龙绳,在平常生活中算是比较结实的,三五个普通人甭想弄断。
红衣女尸瞬间被缠了起来,看她身形单薄的样子,我说什么都不相信她会挣断绳子。尼龙绳越捆越紧,就在我以为红衣女尸被制住时,就听到她喉咙里再次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像是猫在示威。
看到她被捆住,我刚松了口气,这一下心又悬起来,果然呐,随后我就看到比成人大拇指还粗的尼龙绳,断了其中一小根。
“上啊!”
刘立伟大喝一声,拿着褐色瓶子冲了上去,随即几个警察也跟着冲上去,几个人把红衣女尸“搂”了起来。
我就站在刘立伟身侧,距离红衣女尸不过五六米,看到尼龙绳马上全部被扯断,我脑子一热,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也冲了上去帮忙,恰好刘立伟往她嘴里塞瓶子口,可就在瓶口距离她嘴不到十厘米时,就听到“啪”的一声,尼龙绳全都断了。
几乎是同时,抓住女尸胳膊的三人被狠狠甩了出去。
我也顾不得女尸身上散发的刺腥臭味,看到她挥起胳膊就要抓李国志,我条件反射般地抱住她的胳膊,就在此时,红衣女尸转过了脸,我先是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随即就看到一双血红的眼,和一张正常人类绝对不可能张到的大嘴……
这可是肉搏战,我和女尸面对面距离不过几十厘米,这时候我想躲,已经是来不及,眼看着她张大嘴朝我扑了过来。
耳中传来李国志一声大喝“闪开”,我也想闪,可先是感觉到脖子上一疼,这股疼痛很快传递到身体的每个细胞,麻麻的,痒痒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我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渐渐的消失……
“医生……医生,就不能再想想办法?”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我二叔?他怎么来了。
意识逐渐恢复,听声音的确是二叔,回他话的是个低沉的男人声:
“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桥段好熟啊!尽力的意思不就是说对方就要死翘翘了!是我家什么亲戚得重病啦?我想睁开眼瞅瞅是咋回事,却发现全身都无法动弹,眼睛也睁不开。
这是怎么啦?我一下子急了,想喊二叔,喉咙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从内心深处袭来,我脑中乱成一麻,对话声继续从我身旁传来。
“不是……不是还有心跳嘛!”
三叔继续带着哭腔问。
我心里着急啊!可是一点办法呀没有,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
我判断对方应该是个医生,周围还有其他人。
“就是啊!大夫,医学上不是说只要有心跳就算有生命特征嘛!”听声音,说话的是刘立伟。
低沉的男低音回道:“刘所,理论上是这么说,可……可伤者的情况十分特殊,他虽然有心跳,脑细胞却已经死亡,准确说脑细胞是否死亡才是判断一个人有无生命特征的标准。”
“可是他还有心跳……这怎么解释?”刘立伟又问道。
人在极度恐慌过后,便是极度的冷静。
听着几个人的对话,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即将死翘翘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脑子随即浮现出失去意识前的瞬间,老子这是被复活的红衣女尸咬了,估计自己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如此。
我的脑细胞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我最大的感受不是恐惧,而是好奇。
“吱哟”。
听着是开门的声音,随后传来了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李医生,就不能……不能再试一次嘛?”
这声音让我好一阵激动,进门的应该是吴敬涵,她在为我哭。
“实在抱歉……”低沉的男声回道。
我到底怎么回事?冷静下来后,意识逐渐清晰,但浑身各处却没有丝毫的感觉,莫非每个人在死亡前都会这样?
脚步声,开门声……随后屋内一片寂静,惊得我再次惶恐起来。
死亡后是什么感觉,我想千百年来,无数人好奇过这个问题,也想寻求到答案,可活着的人不可能知道死人的想法,死去的人也不能告诉活人自己的感受。
所以至今为止,这依然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不过我想自己即将知道答案了。
足有一个多小时,门才再次被推开,听脚步声进来了两三个人。
“真的不转院试试?”听声音,首先开口说话的竟然是我二婶子。
回话的是二叔的声音:“李医生说的对,这是命啊!”
一阵琐碎声音后,觉得有人抬起我胳膊,然后开始脱我衣服。
这是……
我靠!换衣服……寿衣?这是趁着我身体还没变软,先把寿衣换了,然后静等我心脏停止跳动,之后直送火化场?
一下子我又慌了……细思极恐……
二叔二婶说着话帮我换上了衣服,然后离开了房间,顿时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静寂。
我着急啊!自己到底怎么啦?难不成每个将死之人是不是都会经历这个过程——怪不得几乎全国各处都盛行死后三天再火化下葬的习俗。
可我如果真这么死了,岂不冤死?
到了下面阎王爷问我:你是怎么死的?我咋回答!总不能说是被鬼咬死的吧。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时,也不知睡了多久,这次听着屋子里有很多人。
“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