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气喘吁吁地跑到邢大叔身前,也分不清额头上是雨水还是汗水。
邢大叔忙问:“石磊别慌,啥桥塌了?”
“村口的桥……整个塌了!”小伙子有些结巴。
一旁的刘立伟喃喃道:“糟糕!”
我这才记起来,牛头村位于黄河浮桥一侧,又恰好有个大闸口,所以大坝和村子之间还有条小河,用来引流黄河水,以便于大坝这一侧的村子有水用。
我隐约记得进村时,经过了一座桥,这座桥样式和河王村外的那座桥差不多。
之前在大坝上我们观察过牛头村,这村子三面都是庄稼地,只有西面有条出村的路,直通大坝,可刚才连续下了五六个小时的大雨,河水肯定灌满,如果那座桥塌掉,整个村子就成了孤岛,恐怕一时半会谁也出不去了。
邢大叔骂一声娘,转身对我们说:“几位实在不好意思,村里出了点事,我得先去看看!”
估计刘立伟也着急:“老哥,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村子里是砂石路,地势也高,倒还不算难走,可一出村,整个一条泥泞路,简直和当前时代不对称,几个人挽起裤管,跟着报信的小伙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大坝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听到“哗啦呼啦”的流水声,随后看到七八个人站在河边,桥身已然是不,河中水流湍急,时不时还卷起一个浪。
“邢村长!这可咋弄啊?”
围着的群众看到我们靠近,其中一个哭丧着脸对邢大叔说道。
“是天灾,谁也没办法!我先打电话报给乡里,水流这么大,估计乡里一时半会儿没法修啊!大家先回去吧!”
刘立伟也是眉头紧皱,他低声耳语我:“小刘啊!看来今晚咱们得住下,明天再想办法吧!”
走不了,也只能住下!
回村的路上,吴静涵喃喃地说:“今年这种降雨十分罕见啊!雨季时连续两个多月没下一滴雨,现在都立了秋,反倒……”
“是啊!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一旁的王胜佳回道。
我听到身后的几个人也在小声议论。
“秋季下这么大的雨,活这大岁数你……你见过?”
“没啊!至少三十年了,没遇到过这种怪天气。”
“你们……你们说是不是真的惹着黄河娘娘,她这是发怒啦?”
“有可能啊!这下可坏事了,出不去村,万一生个病咋办?”
“怕啥!医院的大夫,还不一定比得上乔老大,有他在你怕啥?”
“对!咱们和村长商量商量,组织更多的人祭拜祭拜黄河娘娘,另外再让乔老大想想法,咱们可别受到牵连……”
听这几个人的对话,我不禁感慨道:没文化真可怕!什么黄河娘娘、黄河爷爷的,纯粹无中生有。
回到村里几个人都是两脚泥,没等我们开口,邢大叔主动问我们:“今晚几位走不了,就住我家吧!床绝对够,也不差你们几口人的饭!”
刘立伟连忙感谢。
“客气话甭说!其实你们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几位可不是平头百姓。”
刘立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哥好眼力,实话说了吧!我是河口区派出所的副所长,叫刘立伟,之前说的薄大牙是一件大案子的重要证人——这事老哥暂时要保密啊!”
听刘立伟这么说,邢大叔竟然没表现出丝毫的慌张或者意外的神情,只是点着头说了个“中”。
我顿时感觉这个貌似憨厚的老汉,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既然走不了,也就不必急于去查村里的户口簿,几个人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铁镐,跟着邢大叔在村里排涝,顿时让我有种穿越到小时候的感觉。
记得七八岁时,因为田地盐碱,又正好那几年好,我们那一片方圆几十个村大面积种棉花。棉花这种作物喜旱,一旦雨水大,就会减产甚至绝产,所以每逢雨季,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会拿着铁锨镐子,到棉花地排涝。
雨量大的时候,甚至还用盆或者铁桶泼水,地多的直接动用抽水机……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那场面却像是印在了我脑海里。
半个村的人一直忙活到傍晚。
牛头村三百户人家,几乎没几个安装太阳能的,不过我们很幸运,这村长可不是白当的,邢大叔家竟然安装了最新式的太阳能,还有带浴霸的洗漱间,我和刘立伟倒是不急着洗澡,两美女回到邢大叔家,就嚷嚷身上的烂泥味太浓,想吐。
她俩去洗澡,邢大叔炒了俩菜,又拿出一瓶景芝白干,我们仨男的就喝了起来。
“老哥,你说的那三户养着丈母爷的都是啥情况?”
夹了一口菜,刘立伟开口问邢大叔。
“巧的是这三户的丈母爷都不是附近几个村的,两户住在村北,一户村西……”邢大叔简单介绍了三户人家的情况。
按理说这三户人家里,就有一户是薄大牙的女婿家,自然薄大牙就住在他家,大不了明天挨着拜访一遍。
算起来认识这位村长也不过一天时间,仨人实在没话可聊,几分钟后便有些冷场,我想起下午几个街坊提到的乔老大,听着这像个很牛逼的人物,于是没话找话提起他。
“乔老大是俺们村的赤脚医生,还会看阴阳宅,会给孩子喊魂,也算是这几个村里的能人。”邢大叔苦笑着回道,似乎作为一村之长,说这些封建迷信有点不好意思。
刘立伟接茬道:“那还真能!那到底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