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人不是都自命不凡,说是战神附体吗?怎么身为将军却龟缩在后头,不愿露面呢?”
楚军之中,一人骑马在前,手握着一张弓,似乎在挑选哪个是他的目标。
“伍家小子。”
月人已经很熟悉这副打扮和身形,是伍朝鸿无疑。
有伍朝鸿压阵,哪个将军敢堂而皇之的站在阵前。
两军对垒,一触即发。
可是,这次两军都没有率先动手的意思。反倒是叫阵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骂得都有些累了。
夜幕渐渐来临。这是危险的时候,但月人绷紧神经一日,总觉得今日或许就这般了,安州城内却响起了喊杀声。
“冲。”一声令下。
懒洋洋的士兵们突然振奋而起。
攻城开始了。
有人倒下,有人站了起来……
魏谨然在京都数着时间。
因魏世宗守着庆州,魏家对战事更敏感了些。
安州攻下了。
整个京都就像过年一般,突然热闹了起来。
城内锣鼓喧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赶紧的。可别落了人后。”方淑秀催促道。
魏老夫人听她这样说,也没有责备,而是笑了笑。
“你去看着,这个时候多的是人盯着我们家呢。”
“是。”
魏家开了正门,放了炮,撒了钱。家里的人个个都拿了赏钱,喜气洋洋的。
除了方淑秀,几个主子却围在念心苑中。
魏思贤读着战报,细细的说着这场战事。
“父亲,大哥都安好。这次夺回安州,父亲并未出兵。大哥去了,但并不是前锋。”
魏老夫人一思索,就道:“应该的。应该的。”
魏谨然想了想,就明白了父亲的想法,也附和道:“平安就好。”
各路大军齐集,能人辈出。魏世宗如果放着庆州不守,去拿安州,会惹到某些人眼的。
到时候庆州不守,某些人自告奋勇的帮忙了,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了,父亲还年轻,手握兵权,庆州地理位置又不差,好好经营,胜过眼馋肚饱,两边落空的好。
魏思安不懂这些,只知道跟着自己二姐说是没错的,不住的点头。
魏老夫人看着这些儿孙,笑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我魏家的好儿孙,能理解你们父亲的苦心。”
“苦心”二字,确实道出了魏世宗的想法。
他想得更深远一些。
皇上老了,对他们这些手握兵权又在外头的人更加不放心了。
而新君?
太子现在看着地位稳固,但是元后去得早了些。
又因为那个位置,一动也不敢动。
皇帝管得严,众皇子看着安分守己的。
但就是安分守己了太久,所以不想再在自己兄弟的手下战战兢兢了。
所以,皇子们安分守己,外头却小动作不断。
特别是冯家,还掌着兵呢,怎么能相信,新君上位,能不拿冯家下手呢。
魏世宗想,自己已经爬到三品,这次如果再出征,也还能升一升。
给自家搏个爵位?
可惜不能世袭的爵位又有何用?
爬得高,更惹眼,就像伍家一样。
还是让年轻人搏一搏吧。真想再往上爬,还是等局势稳当一些。
皇帝已七十有余,精力已经大不如前,活不了多久了。
魏思贤又细细的讲了一些战场的情形。
安州城攻了三日,才算是攻了下来。但有很多,是战报中未曾提到的。
起兵前,因伍朝鸿手握神弓,魏世宗就命人死命鼓吹伍朝鸿,将他塑造成一个狂妄之辈,这次来就是为父亲复仇的。
伍朝鸿自然也配合,因余琦良屡屡被他压了一头,借着楚曼的事,他二人也闹了几场,伍朝鸿夸下海口,自己会亲手摘下月奎的头颅,拿下安州。
配上手中的弓,伍朝鸿确实有说这话的本事。所以,伍朝鸿在的地方,月人自然多留了个心眼。
哪知,这只是声东击西的办法。阵前之人也非是伍朝鸿罢了。
配合着安州城内的动乱。几门都发起了进攻。
夜色很黑,楚军是突然冒出来的,具体各地有多少兵力,月人也看不清了。
只知道每个城门的攻击都很猛烈。
月人其实也不赖,这次守城他们也做足了准备。
但是,眼看城门守不住了,月奎却逃了。
大军从北门往外撤离。月奎却带着亲卫从暗道逃了。
又是暗道。
却被伍朝鸿截了个正着。
“你们?”
“你或许忘了我是谁了吧。安州的暗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就算没有到过安州,安州的暗道出口在哪,伍朝鸿也是知道的。
这就是魏世宗告诉他,安州确实未曾找到他父亲和大哥时,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父亲和大哥在哪呢?
他却不得而知。
摘下月奎的头颅,伍朝鸿带着三百将士走了。
魏思贤讲得起劲,在某些地方却会下意识的顿了顿。他的躲闪,魏谨然一开始并未注意,但是多了几次,魏谨然也感觉到了。
“父亲和大哥无恙。大嫂呆在庆州,自然无事。”魏谨然眼皮突然一跳,她懂了。
后面的话,魏谨然已经没有心思去细听了,她偶尔附和几句,就怕魏老夫人看出异样。
出了念心苑,魏谨然就追上了魏思贤。
“许久未去二哥院子里了。”
“二哥,二姐,我也去。”魏思安拉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