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的信使每日飞马奔向南京,有禀告军情的,也有联络私党的。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秦淮河畔,歌舞依旧。
王震奉赵信之命来到南京城后,整天无事,便漫无目的地来到河边散步。
王震不喜欢待在江南,像他这样讲义气,不慕权势的人,被相互算计、陷害为乐的人环绕,实在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就好似一个有洁癖的人,掉进了污秽不堪的淤泥中。
两天前,兵科给事中陈子龙上书,言东阳白头军复叛,全因官吏处置过激。
南京朝堂对于白头军叛乱这样的小打小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更关注引发两次白头军叛乱的原因,因为这样可以打击到政治对手,或者防止被政治对手打击到。
陈子龙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也想借这个机会给好友许都平反,毕竟,许都的家人现在还只能活在暗处。
王震也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在赵信派他来南京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就不禁感慨,赵信的权谋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东林党不是铁板一块,赵信这是在借力打力算计浙江巡抚黄鸣俊呢,陈子龙只不过是被推出来当枪使。
秦淮河水静静流淌,王震感觉自己与这河水很像,也在随波逐流。
走着,走着,前头突然出现一阵喧闹,一群儒生正追着两个人围打。
“打死他,打死他,方以智这厮在北京事贼,居然还敢回到南京。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我没有事贼!”方以智尽管头发散乱,满脸污垢,但还是挺直胸脯,强犟着脑袋:“我真没有事贼啊”
可惜,方以智的话才刚落下,一堆石头、木棍便砸了过来,其中一块石头正好砸中他的脑袋,鲜血从额头上汩汩冒出。
黄宗羲挤开人群,冲到方以智面前将他护住:“密之兄,别再争辩了,快跑吧!”
“不,我不跑!”方以智摇摇头,还在努力辩解:“我是大明进士,如何会事贼?”
围追的儒生中,有人冷笑着说道:“方以智,你莫要再狡辩了,有人看见你在北京城给顺贼磕过头!”
方以智闻言,脸色涨红地站在那里,眼中泪珠泛出,坚忍着没有掉下来,他一路乞讨,沿途兵荒马乱,两个多月靠一双脚从北京走到南京,没想到回了南京会是这般结局。
“黄宗羲,你莫要护着他,我们复社没有这般不要脸的社友。”有人叫嚣道。
方以智倔强地站在那里,眼神再也不像从前那般锐利。
“方以智,你自己说,有没有给顺贼下跪过?”复社儒生咄咄逼人。
“有!”方以智嘶声狂吼,眼神扫过不远处的秦淮河,突然产生了冲过去跳入河中的念头。
顺贼杀入北京城,方以智不跪就是死,他不怕死,当时只想留着有用之躯,当然,每一个投靠顺贼的朝臣都这么说过,但没有几个像方以智这般,从北京一路乞讨返回南京。
“你看看,你看看,他承认了。”复社儒生面露讥笑,眼中满是得意:“我们去报官,大牢才是方以智这厮该待的地方。”
黄宗羲看到这一幕,拉着方以智的手,再劝道:“密之兄,走吧!”
方以智的眼神越来越黯淡,空中的香味很浓,让他很想打个喷嚏,秦淮河的滋味他已经不再那么熟悉了,逃亡这两个月,他在路上的见闻,胜过他此生之前的所有。
王震多次听赵信提起过方以智和黄宗羲,知道赵信对他们两人很看重,于是走过去说道:“黄公子,我乃宁绍副总兵王震,你带方公子前往宁绍镇定海城,赵总兵会护着他的!”
北京城被攻破后,京城的八成大臣都投靠了李自成,这些天,南京朝堂正在追究这件事,凡是曾经事贼过的家族,都会被抄没家产,抓入大牢。
在这一点上,马士英和东林党倒是达成了共识,因为一旦反对,便会授人以柄。
方以智被人指证过,只能先逃了,要是被捕入大牢,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没有钱上下打点,怕是很难再出来了。
“方以智,你休想逃跑!”复社儒生齐齐叫道,不远处,几个衙役正快步跑来。
王震往前一站,抽出腰间戚刀,冷声喝道:“阻拦者,死!”
浓浓的杀气扑面而来,复社儒生们吓得连连后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宗羲拉着方以智走远。
十一月二十八日,一个‘小黄门’来到赵信的剿贼大营,向督战的黄鸣俊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阳县令姚孙矩贪腐激变许都,以致白头军叛乱,其罪当诛;浙江巡按左光先言而无信,斩杀主动来投的白头军众头领,以致白头军复叛,其罪当诛;浙江巡抚黄鸣俊,失察酿祸,其罪当革职!”
小黄门尖锐的声音就如同晴天里的一记霹雳,将黄鸣俊炸得脑袋直嗡嗡,他怎么也没想到,许都的白头军起义竟然被平反了。
很神奇吧!
赵信看向黄鸣俊的眼神既有不屑,也有怜悯,这傻孩子以为不向赵信妥协,赵信就拿他没办法,显然,黄鸣俊想多了。
陈子龙心怀对许都的愧疚,加上急于消除几社好友对他的误解,心甘情愿给赵信当了一回枪,他在兵科好办事,上奏的条文正合兵部侍郎阮大铖的心意。
阮大铖想报复老仇家左光先,黄鸣俊只不过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罢了。
黄鸣俊作为一省巡抚,不但办事失察,还无法安抚下属军镇,尽在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