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府先生!”
司马九公在后院的大喊大叫,终于还是把梁师成惊动,他带着两个贴身侍卫梁衡和唐猛走到了柴房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死尸。
等他看清楚死尸的脸也是吓了一跳。
“蔡鈃?怎么是他?到底怎么回事?”
梁师成瞪着眼扫视了一圈,一众护卫高手乖乖的低下了头,梁师成最终把目光定到了司马九公身上。
司马九公急忙道:“恩府先生!这事有点古怪,明明我在房间里睡了一夜觉,他们却看见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半夜三更带着蔡鈃来到咱们府上,我猜对方是用了易容术,故意挑拨恩府先生和蔡太师的关系……”
梁师成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嗯了一声,淡淡说道:“既然是半夜三更,见到蔡鈃来到我们府上的人并不多吧?”
司马九公立刻猜出了梁师成的意思,苦笑道:“平时可能是没什么人看见,但昨天因为搜人的事闹了一夜,街上应该有不少军士会见到,瞒不住的。况且这小子被证实在郑居中的家里杀了郑居中的长子,还被蔡攸给看见了,大呼小叫的要捉拿他,禁军军士和蔡鈃又都常去烟花之地,难免会有几个认识他的注意到他来到咱们府上。所以蔡太师早晚会找到这里来要尸体,到时候咱们拿不出来,两家照样会伤和气。”
梁师成皱了一下眉头:“只能让我跟蔡京去解释?”
司马九公道:“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无论是蔡鈃杀郑强,还是我杀蔡鈃,基本上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然而两件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还发生在了一起,这明显是有人在针对恩府先生和蔡太师设下的毒计,相信蔡太师也能看破,并且想早些找到幕后的真凶,所以此事并不难解释!”
梁师成叹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他占了主动而已!从来都是别人求我,我何时低过别人半头?罢了,我这就去找蔡京,顺便把尸体还给他!”
司马九公歉然道:“多谢恩府先生!”
梁师成摆摆手,让人把蔡鈃的尸体用布包卷起来,放到轿子里抬到蔡家。
司马九公一愣,急忙说道:“恩府先生,是不是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
“不用!”梁师成冷冷道,“抬棺材不吉利,这小子也不够格,就这样送到蔡府吧!”
司马九公也不敢再劝。毕竟这事儿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总归跟他扯上了关系,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忧,更担心梁师成因为这件事而开罪他。
毕竟从梁师成冰冷的语气里,司马九公听出了他对自己的些许不满。
梁府护卫把蔡鈃装上了轿子,抬着向梁府外而去,梁师成则骑着马走在前面。
平时他都是坐轿子的,但今天一想起轿子里面有个死人,他就再也不肯坐轿子,非得要骑着马。
然而等梁师成出了大门,忽然觉得今天大街上有些不同于往日。
梁府门前向来无人敢喧嚣,今日虽仍然如此,不过却远远的围满了人,看装束竟然是太学生和商人,总数怕不有一两千人。
“这些是什么人?他们在等什么?”
梁师成向身边的护卫问道。
一众护卫全都摇头,天刚亮的时候街上还没有人,就这大半个时辰突然围了这么多人,一定事有蹊跷。
“注意保护恩府先生,一有不对立刻撤回府里。”
“干脆派人把他们全都驱逐算了!”
“先去蔡府要紧,不要节外生枝!”
……
梁衡和唐猛两人一边暗暗警戒,一边吩咐其他人注意保护梁师成。
隆隆隆隆——
两辆泔水车分别从两边驶往对面,好巧不巧在梁师成身后的轿子旁边汇合,一左一右夹住了那轿子,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飘散在四周,梁师成和一众护卫全都捏住了鼻子。
“干什么的!不要命了?赶紧拉走!”
梁衡拔刀怒喊,指着两辆泔水车。
“这就走!这就走!”
驾着两辆泔水车的是两个年轻人,大约二三十岁,相互使了个眼色,同时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两匹马猛然向前窜,两辆泔水车失去了控制,车上的泔水桶呼啦啦全都倾倒在轿子上。
“找死!给我抓住他们!”
梁衡和唐猛大怒,指挥着护卫去抓那两人。
“臭死了!先把人抬出来!”
唐猛又指挥着另外两人,捏着鼻子把轿子里的蔡鈃拖了出来。
蔡鈃尸体外裹着的白布被泔水浸透,两人只好又忍住臭味把白布撕去。
“是蔡京的五儿子驸马蔡鈃!真是他!他真的死在了梁府!”
远处的人群里有人大喊,继而更多人靠近了蔡鈃的尸体,也看清了尸体的模样。
“没错!就是他,我不止一次在花想容家门口看见他!”
“传说竟然是真的!隐相杀死了太师的儿子!隐相杀死了官家的女婿!太好了!太好了!”
不断有人靠近蔡鈃的尸体看一眼蔡鈃,确认之后立刻转身大呼小叫地往外跑,使得整条街都几近疯狂起来。
不好!
梁师成终于感觉到了不妙,自己明显是又被人设计了!
今天之后满城的人都会知道蔡鈃死在了自己府上,舆论裹挟之下,蔡京如何抉择就产生了诸般变化。
“该死!”
梁师成大怒,指着周围的人群:“把他们通通给我拿下!通通拿下!一个也不准放走!”
“是……”
梁衡和唐猛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