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服!”
杨松又惊又怒,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赵桓敢杀他。
赵桓可是大宋出了名的懦弱无能,平时几乎不跟臣子发生矛盾,见到蔡京、杨戬、高俅等人都是吓得远远的,连蔡杨等人手下的人都不敢得罪。
今天竟然喊着要诛他杨松的九族,甚至还要牵连杨戬,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服!他当然不服!他要见到他的叔叔杨戬再说!
“太子!臣虽然官职小,但责任大,不见上官的批文,又没见到圣旨,臣如何能随便答应一群军士的无理要求?臣遵从上官杨太尉的命令有错吗?太子说臣欺君罔上,须得拿出证据来!”
“证据?好!本太子让你死得无话可说!”
赵桓用龙泉剑指着杨松厉声问道:“按照宋律,太子手令该如何对待?”
太子手令仅次于圣旨,优先于大臣批文。
杨松一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气势急速下降,再也怒不起来,却仍然不肯服软,嘴硬道:“太子手令优先于大臣批文不假,但太子手令是不是合规,那得政事堂议过之后才能执行,不然岂不是等同于圣旨了?”
“你提到了圣旨,很好!我再问你,如果有圣旨,还需要政事堂议论吗?”
“这……”杨松嚅嗫道,“有圣旨当然不用政事堂再议,但下官并未见到圣旨!”
赵桓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要圣旨?圣旨是给我这个太子的!本太子在手令中写得清清楚楚,奉旨征讨梁山,有便宜行事之权,你如何不听?你是在怀疑圣旨还是在怀疑本太子假传圣旨?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你满门抄斩,耽误军国大事更是罪加一等,罪上加罪当诛九族!杨松,本太子诛你九族冤还是不冤?”
噗通!
杨松再也支撑不住,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咧着嘴大哭道:“太子!太子殿下!下臣知错了,下臣这就去办!”
“啊——”
杨松哭着哭着突然一惊,呆立当场动也不敢动,两边下巴只管打架。
赵桓龙泉剑出鞘,此刻已经搭在了杨松的脖颈上,两眼冷冷地看着杨松。
“有一就有二!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本太子离开后阳奉阴违?你这颗脑袋还是砍了吧,我再让人去砍你家人的脑袋!”
“太子!呜——太子要怎样才肯放过下臣?下臣无有不从,只求太子殿下开恩饶过这一回!”
“哈哈哈!”
赵桓大笑道,“拿纸笔来!”
吴璘急忙到里面取来了纸和笔,扔给杨松。
“写一封认罪状,等本太子收到军资器械之后,认罪状还还给你!如果这期间出了任何问题,本太子都会拿着认罪状治你的罪!”
“——当然你也可以不写,我不逼你!我真的不逼你!”
赵桓嘴里说着不逼,但手上却已经开始渐渐用力,剑锋已然入肤,切肤之痛让杨松的恐惧战胜了理智。
“我写!我写!”
“我说你写!本官军器监杨松……快写!”
“是是是!”
杨松哭着写着,按照赵桓所说一字不差写了下来,签了名交给赵桓。赵桓看看无误,交给吴璘收好。
“王禀,让他在公文上签字!”
王禀拿来军资调拨公文,杨松又苦着脸垂泪签了,王禀收回公文放好。
“走!”
赵桓收剑上车,头也不回地道:
“杨松,不要耍花招,我有一百种方法收拾你!只要你配合好本太子,不管你是谁的侄子,本太子保证你的安全!”
杨松看着几百号人离去,惦念着自己刚刚写的认罪状,内心的后怕越来越强烈,他连忙吩咐好手下工匠好好准备,自己坐着轿子回东京城找叔叔杨戬去了。
路上。
“太子殿下威武!末将空有一股子力气,遇见这种小人毫无办法,但太子殿下一来就吓得他屁滚尿流,还乖乖写了认罪状,这下抓住了他的把柄,就不怕他再耍花招!”
只通过这么一件小事,王禀和吴璘对赵桓就已经倾佩至极。尤其是王禀,他可知道这杨松有多难对付,对赵桓的敬佩更加无以复加。
赵桓却并没有开心,而是向王禀、吴璘沉声道:“去军马监调三千匹军马,每人骑一匹剩下的带上,汇合吴玠立刻出发!”
“啊?”
王禀不解道,“如此紧急?可是刚才出了什么问题?”
吴璘也说道:“是不是殿下怕那杨松告状?”
“没错!这种贪官污吏要是能靠得住就怪了,他一定会向我父皇告状!官家是出了名的耳根子软,就算不免了我东征的差事,也会收了我的龙泉剑!事不宜迟,快走为好!”
“是!”
两人听赵桓这么一说,也明白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吴璘急忙派了几人去通知吴玠,而后一路奔行到城外军马监;赵桓亲自出了交割文书,不给军马监任何耍滑头的机会,当场强硬地收了三千匹马,到曹驸马庄上速速收拾了东西,又准备了干粮和毡毯等行军之物,火速出了东门而去。
内宫。
梁师成哭哭凄凄的说了半天,说太子懦弱,带着尚方宝剑恐怕被贼人利用残害忠良,请求赵佶收回尚方宝剑。
赵佶因为被赵桓打过了预防针,不耐烦地打断了梁师成。
这让梁师成心里一惊,大叫不好,官家竟然为了维护太子训斥他,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个苗头不好,很不好!
不过他知道赵桓不仅耳根子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