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家主赞许的看了殷北铃一眼,朗声道:“我闭关修炼多年,老九你这些年东讨西伐南征北战,帮杨家打下这偌大的家业,功劳很大,但也希望你的武功精进,不要让我失望。”说着,又面向杨家众人,道:“杨家终于有后,就以此招,赠与我儿!老九,全力接招,不可留力!”说完,右手看似漫不经心的向殷北铃左侧随意挥出一拳,拳势未尽之际,又向右挥出一拳,一挥便回,将右手收至左胸,再次平平向前击出。奇怪的是,这杨家家主江湖人称神拳无双,这瞬间挥出的三拳,竟然毫无声息,连衣角都未扬起。
殷北铃本想闪避,但见前两拳根本没有击向自己,实不知向何处躲闪,只得将劲力布满全身,凝神戒备。果然家主第三拳很快击出,他身处拳风中心,当然知道这等力道非同小可,只是家主的武功实在已臻化境,击向自己的内力无一丝一毫外溢,自己如有稍许留力,必然会瞬间受伤落败。他忙身体微微前倾,双膝下沉,双掌向前齐并伸出,准备用几十年苦练的功力硬接这一招。
杨家众人看的疑云满布,按家主的武功,对敌之时又怎会需要使用两记虚招?这天底下不管是何等高手,家主只需简简单单一拳击过去,不要说硬接,就连能够躲闪开来全身而退的人都已经是绝顶高手,在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数的,此时人人均想:原来是家主不善酒量,怕是已经喝醉了吧。而眼界高明者,却注意到殷北铃硬接第三拳时,脸上肌肉颤动,双足居然已经陷入青石地砖之中,却不知缘何没有一丝声响发出。
殷北铃抵挡片刻,但觉得家主的拳力无声无息到来,刚极而至柔,沛沛然无可御挡,自己内力将尽,拳力却依旧未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再硬撑立马落败,急忙使出自己拿手的轻身功夫,向右闪避,谁知自己右侧竟有一堵内力形成的气墙将自己的身体推了回来,这才恍然大悟,家主先发的两招神拳哪里是虚招,不知家主用了何等秘法,竟然能让内力离体之后聚而不散,想必自己的左侧也是如此。说时迟那时快,殷北铃的内力眼见耗尽,拳风将长驱直入直攻心门,殷北铃大惊失色,心想被家主的拳风击中,必将成为一滩肉泥,但能够死在家主晚年所创的这一记奇招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绝无怨言了。殷北铃无力再防,于是把眼睛闭上,牙关紧紧相咬。过得半天,却无任何动静,听得杨家家主已经在大声说道:“各位,我这一招含有三拳三变化,一变更比一变强,可以说集我杨家拳‘攻’字决于大成,我刚才击向老九,只是使用了其中第一种变化,被以此招攻击之人,无处躲闪,只能乖乖的硬接,所以叫做‘三乖拳’,谁学得这三乖拳,便是我杨家的继承人,老九,韦爷,各位爷,还有大娘到十六娘,你们都明白吗?”
杨家众人早就看请了九爷的模样,心想你杨宴号称天下第一,谁敢不服?这回假装喝醉发飙,趁机为刚出生的宝贝儿子立威,我等不是傻子,岂能不明白?尤其是其余十五房大小太太,均低头不语,暗思对策......
杨臤使出三乖拳第一变,攻向音儿。他功力远不及其父那般,能够做到尽收拳力,不浪费一丝一毫。但见他拳风呼呼,转眼间已将音儿笼罩在内,看来是铁了心的要将音儿擒下,逼问救治李汨之法。
当音儿感觉被拳风包围却已为时已晚,这情形与伯曜宫宫主邴寒玉相斗之时极为相像,这些武功高明之人都善于利用自己的武功长处,逼敌人与自己比拼内力。音儿见杨臤拳法如此精妙,也不禁暗暗心惊,右手连弹两记“巨人之叹”,饶是自己天赋神通,也不禁感到心神乏力。哪知杨臤只是微微愣神,又立刻扑将上来。眼见肩头将被击中,音儿顾不得暴露师承来历,只得像对付邴寒玉般使出了师门绝技“通神驱魔功”,与杨臤硬拼了一招。这“通神驱魔功”虽是江湖一等一的功夫,可惜音儿专不在此,而杨臤家传内功也不在此功之下,三乖拳又是杨臤之父最得意的绝技,高明之处常人难以想象,故而一招之间,音儿便处于下风,她感到杨臤的内力绵绵不绝,竟似无穷无尽,而其内力也不是恃强而上,猛冲猛打,有迂回包抄、诱敌围灭等诸多战术。音儿越斗越是心惊,心道这杨臤怎地如此厉害,不知道是哪家的弟子?
二人静止不动,但激流暗涌,音儿眼见要败,左手忽然一松,浮生三叹琴落入了身穿的怪异黄袍的一个大大的兽皮口袋之中,接着左手在腰带处一挽,手中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铃铛。音儿运起“通神驱魔功”,将铃铛对着杨臤,口中叱道:“歌幽”。铃铛忽而震荡不已,嗡嗡作响,声音甚是奇特。
众人中只有颠倒蓥听得懂此语的意思,这“歌幽”分明是匈奴语里的“愁”。颠倒蓥看着音儿极其高挑的身材以及弯弯的眉眼,确实与匈奴女子有几分相像,不禁若有所思。
杨臤耳中塞着潮湿的冠巾,本以为隔绝了一切声响,不再受这奇异女子的声乐攻击,哪知这嗡嗡之声并非只传耳内,整个人都似乎随着铃铛颤动起来,连心灵都感到一阵发抖,不由的大喝一声,急切中使出了三乖拳的第二种变化,随后倒退几步,委顿在地,满脸愁苦之色,再也无力进攻。
这七恨铃是音儿的师父送给她的保命之器,乃是其师门的传承至宝,厉害无比。它可将人的七种不良情绪分别存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