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镜似乎早就料到黄袍美少年能猜得到,不慌不忘问道:“从何见得?”
黄袍美少年笑道:“药丸只有半颗,断切之处虽然平整,但边缘不够圆润,显是新切不久,我所猜不错的话,此丸的另一半已经被小灰吃掉了,让小灰沉睡不醒的就是这药丸了,是也不是?”
唐姑镜眼露佩服之色,道:“少侠明察秋毫,心细如发,唐某佩服,但少侠猜的不尽正确,不知少侠是否还有其它答案。”
黄袍美少年皱皱眉,道:“你唐门的毒药闻名天下,难道此丸还有剧毒不成?我闻这药丸的香味,沁人心脾,令人迷迷欲醉,绝不似有毒。无毒,mí_yào!确定无疑。”
唐姑镜道:“少侠当真已确定,一会儿我宣布了答案,可不得反悔。”
黄袍美少年不耐烦道:“我都说了是mí_yào,不改了,它要是有毒,我就把它吃下去,哼!”
唐姑镜哈哈一笑道:“此丸确是无毒,这点少侠放心,但说他是mí_yào,若是被此丸的发明者知晓,必火冒三丈,骂你有眼无珠,暴殄天物!哦,少侠莫怪,我只是打个比方。少侠可知此丸的名称?”
黄袍美少年道:“我不知,你说吧,看你怎么编。”
唐姑镜道:“此丸名为‘灶王丸’,乃是我唐家一鼎鼎大名的大厨研发而出,这大厨,这大厨,呵呵,实是我的亲堂弟,我二人都出自唐门六爷这一偏系,若不是出了我堂弟这等奇才,老祖宗怕是早就把我这一系给忘了。”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的哀怨,接着又说道:“我这堂弟生来就与众不同,不喜练武,暗器功夫还不如普通的外门弟子,但他对唐门的‘药经’研究极深,谈药论毒,同辈之中无人可与他相比,唉,若是他一直研究下去,将来执掌唐门‘千迷万毒殿’,也是大有希望。可是这家伙,在一十九岁时夺得唐门‘试毒大赛’的魁首后,竟然向老祖宗要求去后厨帮忙,而且要从一个普通的烧火工做起,把六奶奶和我叔叔气得半死,六爷早在三十年前就因故身亡,我这一系人丁萧条,我这一辈只有我和堂弟二人,本来还指望着堂弟让大伙扬眉吐气,谁知道他来了这么一出......”
一众好汉,从未见过唐姑镜如此神态,而且还说的是巴蜀第一大派唐门的趣闻轶事,都大感兴趣,个个竖起了耳朵倾听,就连那丁玉,也是不声不响。
黄袍美少年忧心小红,本是颇不耐烦,但是听唐姑镜说的有趣,众人听得入胜,也禁不住想听下去,却是没有打断唐姑镜。
唐姑镜已经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继续说道:“两年后,我从外面历练回来,见到了堂弟,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他了,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胖了,大家似乎忘了他的本名,都叫他‘唐猪儿’,他也丝毫不以为意。唉,俗话说:骏马在哪里都比驴高!我这堂弟,不久就又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一日,唐家来了一个自称叫做常情碧的少年,他先和老祖宗窃语了几句,老祖宗就宣布三年一次的‘试毒大赛’提前一年开始,这少年常情碧却是作为外客也参与大赛。大伙本来都不屑一顾,想必定是那常情碧的来历非凡,老祖宗拗不过情面,才让他参加,恐怕也就是过过场,做做样子而已,只是这‘试毒大赛’可非儿戏,参赛之人一对一,互相吞下对方研制的药物,然后自行化解,若是被毒倒或者迷倒,便算出局,二人同倒,一起出局。我唐门毒功经久不衰,惊世人物层出不穷,和这‘试毒大赛’息息相关,夺得大赛魁首乃是我辈子弟修炼的终极目标。常情碧对此居然极为熟悉,他每次都取出一颗同样的绿色小药丸,我唐门的杰出子弟只要服下不久,没有人能撑过一炷香的时间,咕咚一声就倒在地上。而常情碧吃下我方弟子的药丸后,也不服用解药,只是坐在地上运功,他的功法极为奇特,脸上和双手外露的肌肤,红一阵青一阵,诡异无比。不一会儿他就腾身而起,道‘下一个’。几个时辰后,我唐家杰出的子弟,竟然大多被他毒倒,剩下的人毒功远不及被毒倒之人,上场也毫无意义。常情碧又一次运功完毕,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道‘没有人了么?嘿嘿,唐门好大的名头,也不过如此。要不,还是你们来比吧。’他用手指指大爷、二爷他们,态度极为无礼。老祖宗不知为何,始终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我看二爷忍耐不住,已经站起身来了,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上届的魁首乃是我唐姑追,我都不来,你们怎么玩都不算数?’老祖宗眼中终于有了神采,而我也是喜出望外,大爷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高声道:‘下一个,唐猪儿!’唐猪儿这家伙从外面挤进了门,慢慢‘滚到’常情碧身前,手上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鲜汤,我在边上闻到了香味都感到食指大动,似乎几日几夜未有进食,饥饿无比。唐猪儿大咧咧地说道:‘小药丸,给我。这碗汤,你喝。’常情碧嘴角一抿,把小药丸递了过去,又把鲜汤接了过来。唐猪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肉饼,一运力把小药丸捏碎,撒在肉饼之上,几口就把肉饼吞下,口中砸吧砸吧有声,吃的极为香甜,吃完擦擦嘴,道:‘味略酸,自带咸,若是加点茱萸粉就完美了,咦,你怎么还不喝?我这鲜汤是我今日才调制成功,味道可比你的药丸好多了。’常情碧听言,收起不屑之色,一仰头把鲜汤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