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
左边这位叫王显,西装笔挺,大背头梳得板正,但神情颇显落魄。
他手握一瓶江黑,喝一口吐一口,还自言自语道:“什么他妈破酒?”
而坐在他身边的这位,大家都称呼他为老吴。胖乎乎,略显油腻的中年大叔。
脑袋上屈指可数的寥寥几根头发,随着微风左摇右摆。
放在一旁的手机里,正播放着那首有关水草的口水歌。
轻快的节奏,成了他头上那两根舞动着头发最合适的背景音乐。
“再抽一根儿,我就要跳下去了。”老吴完,扭头看着王显道:“年轻人,好好珍惜你们美好的生活吧!”
“啥?你也要跳?告诉你,老家伙,这河现在......呕......”
老吴看着河面上漂浮着的新添的摆设,皱起了眉毛,脑子里像是在放跑马灯似的,开始回想自己的人生。
老吴,原名吴明。
人如其名,无名之辈,甚至相隔一面墙的邻居,至今都不记得他的全名。
当然,邻居也不屑于跟他往来。
一个靠媳妇儿吃饭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呢?
可每次他听见这番吃软饭的言论,往往都是憨憨地一笑了之。
“张大妈,瞧见没,内老吴好像从结婚到现在就没有上过班?”
“别胡,我听他做饭的手艺好着呢。”
“是啊,老婆挣钱,他吃饭......哈哈哈哈。”
“......”
老吴依旧是憨憨地一笑。
他老婆工作不错,朝九晚五,在林业集团这样的大公司里,担任人事主管一职。
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按时按点的回过家。
不是应酬,就是加班。
老吴知道,自己头上在某时戴上一顶韭菜色的帽子,或者是芹菜色的头巾。
孩子还,他不想让她从就在单亲家庭里长大。
直到今晚早些时候,老婆破荒的回了家,取了行李,要搬出去住。
苦苦哀求,最后都跪下聊老吴,终于爆发了。
他流下了眼泪,如泄洪一般。
“嘭!”老婆摔门而去,剩下他和女儿抱坐在一起,泣不成声。
同床共枕十余载的老婆,从这一刻起,成为陌路之人。
把孩子送到了爸妈那里,他买了一整包的华子,来到了橙湖边,一屁股坐在了桥边。
心里想着,抽完这一包,就跳下去。
王显,一个卖房子的。
工资一个月不到三千,丢三落四的他,有时候还会丢上几百块钱。
但是他有一个非常爱他的女朋友,时不时会去她的员工宿舍找他。
即使,他不在。
“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我可走了啊!”
“我这还有点工作没弄完,你等会儿。诶?报表哪儿去了......”
而今下午,他好像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儿,破荒的卖出去了一套房子。
虽然与预期的收入相差很多,但还是非常高兴。
上司特别给王显批了半假,他也欣然接受了。
毕竟,不能老让女朋友在寝室等,是时候给她个惊喜了。
直到他拎着酒菜,站在那传出阵阵呻吟声的寝室门口后,他才意识到,女朋友找的不是他。
可能,是他的室友兼同事。
酸楚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发霉的水泥地面上,他拎着酒菜,愤然离去。
现在,正坐在老吴身边,大吃大喝大吐着。
学着电影里的桥段,想用吃喝,来化解心头那股子怨恨。
可看到那清澈的湖水之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也许,这里才是他的归属。
就在老吴熄灭最后一支烟,王显吐出胃里最后一点消化过半的食物,两人准备投湖自尽时。
忽然间,桥面上狂风四作,上面的所有人都飞快的跑了下去,除了他俩。
紧接着,王显觉得脖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似的,无法呼吸。
老吴见他脸憋的通红,赶紧挪了过去,取下了他脖子上戴着的,被莫名磁场吸引的纯铁金项链。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狂风之下的空气里,开始变的慢慢浑浊了起来。
就在那片浑浊扭曲的位置里,人影攒动,惊得二人是瞠目结舌。
老吴拍了拍王显的肩膀,叹气道:“都将死之人可以见到匪夷所思的情景,你看,阎王爷派鬼抓我来了。”
“我也看见......呕......”
老吴低头擦着自己裤衩子上的污秽之物时,狂风在此时也缓缓地停了下来。
抬头一瞧,那里依旧空空荡荡。
他看着王显道:“我没错吧,是幻觉,唉,哥哥我先走一步了。”
老吴刚转过身,还没等其跳下去,身后忽然强光一现,透过还未平息的灰尘,瞬间照亮了整片湖面。
老吴和王显这时候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幻觉。
看到桥面上光芒散去,一位身穿道袍,头上挽着牛心发纂道士模样的少年,凭空出现。
王显眼睛差点没瞪出来,想要转过身子仔细看去。
可他忘了自己还坐在桥边,一把按在了自己粘稠的呕吐物上,身子一滑,噗通一声落入水郑
老吴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无暇顾及身边的人,急忙站了起来,等待着接下来还会法神什么事儿。
“现在是哪年?簇乃是何处?”
话之人,就是那刚从南宋而来的李攸。
穿梭时空带来的后遗症,让他的鼻子开始流血。
老吴哆哆嗦嗦地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