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龙。”
谢月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自己的这个猜测,“你,你看出什么了吗?”
此刻,老光棍的表情也是怔愕。
被谢月点了名,猛然回过神来的老光棍,也是一脸的复杂。
所有人都知道,谢月近来看着并未流露过多的情绪。
但她的压力大得很,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越发着急,急于想要追查到底。
但这一刻,老光棍竟是犹豫了。
“小月,我觉得,还是,还是不要再查下去了……你听我的,别查了!”
老光棍可是对谢月百依百顺的,哪里阻止过谢月做什么事。
但此刻,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谢月也是一愣,简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小龙龙,你是……发现了什么?刚才的确是,有人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对吧?我们越靠近真相,阻止的人,会越多,可为什么……”
为什么此刻打退堂鼓的,反而是老光棍呢?
“我不知道……”
老光棍破天荒地流露出了几分疲惫,此刻也是来回踱步,看着也是心烦意乱。
“我只是觉得,查下去,会翻天覆地。小月,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还记得我们原来过的日子吗,过得好好的,不敢说惩恶扬善维持天道秩序,至少问心无愧,行的是公道正义。”
“可现在,善不是善,恶不是恶,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变得畏手畏脚,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干的是人事,还是*干的事。查下去,只怕连小月你……”
老光棍的担忧,不无道理。
此刻,连他们自己家都不安全了,好端端一个人,想带走就带走,想消失就消失。
他们太渺小了,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
糊涂有糊涂的好,知道得太多,结果未必是自己能承受的。
就算现在,人是怎么消失了,这阵法所用的手笔,全都指向了他。
白卿老彪他们不敢说,小月也不敢明明白白地质疑他。
他也猜到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么下一步,就是互相猜忌,互相怀疑。
想玩死他们,太简单了!
谢月默了默,目光看向白卿和老彪,他们也是一阵沉默。
就连聒噪的小甜甜,此刻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他们的态度太明显了。
意思,和老光棍一样。
良久,谢月终于点了点头,背过手去。
似将什么东西,紧紧地攥进了手里,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又一次柔和了下来,“好,我知道了,大家,好好休息吧。”
……
谢月独自一人,出现在这栋豪宅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的手中是一张被捏得褶皱,沾满了血的名片。
是陈君洁的名片。
她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名片背后,是歪歪扭扭写得颇为仓促的一串地址。
那失去面皮的血人,在消失的一刻,慌不择路塞了这东西给谢月。
一来为自证身份。
二来她口中放心不下的事,在这里应该就能找到答案。
豪宅里头是亮着灯的,隔着一扇门,还能隐约听到里头说话的声音。
温柔耐心,时不时还有噼里啪啦,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动静传来。
谢月抬手,指尖才刚触及那门口冷冰冰的金属把手,身后便是一阵寒意蔓延。
谢月只觉得背后一冷。
下一秒,一只手,沉沉地落在谢月的肩头。
头顶传来了陈黜略微有些冷凝的声音,“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我知道……”
谢月侧头,便对上了陈黜漆黑深邃的眼瞳。
被陈黜这么一看,谢月莫名有点心慌,别过了头,“大神都知道,对吧。”
陈黜不答,只淡淡问道:“为什么瞒着他们,独自行动。”
“我知道他们是担心查下去,会天翻地覆,一发不可收拾。”
“也或许,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有难言之隐。”
谢月有些沮丧,“我的朋友并不多,大家,是我的朋友,更似家人,我不想……轻易质疑他们,伤他们的心。”
“但这些事,我又不得不查,若我是个罪恶滔天的人呢?一切都因我而起,我不能心安理得地糊涂着。”
“大神,大神也和大家一样,觉得我不该私自追查下去吗?”
许久,没有得到陈黜的回答。
就在谢月以为以陈黜的性子,定不会为此事表态之时,头顶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我陪你,寻找答案。”
谢月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猛然抬起头来。
但此刻陈黜并未看她,还是一脸冷嗖嗖的。
他并不多言,抬手,那本就冷冰冰的金属把手,立即像是凝结了一层冰。
紧接着,只见陈黜微微凌空旋转自己的掌心。
那凝结成冰的金属把手里头,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下一秒,门开了,入眼的,是鹅黄色的暖色调灯光。
大厅内摆设讲究。
地毯上,却落了不少黏稠的食物残渣,桌上的玩具被甩了一地。
十一二岁的男孩,正坐在玩具中央发脾气。
男孩的年纪不算小,该懂事的年纪,可眼神看着却纯粹得很,倒像个两三岁的小孩,行为举止也有些异样。
男孩身侧,是穿着半身套裙蹲跪在地的女人。
她的妆容精致,穿着干练,此刻却亲力亲为地端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