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兀旸逼问,洪凌泉这才淡淡一笑回答道:
“下官先谢候爷的关照,可是我做的是大明朝的官,做官就应为民作主,侯爷,您是也应该好好想想,论您的势力,论您的身份,论您的家财,举国上下,有几人能与您相比,若说财产,您恐怕关上门八辈子也受用不完,说官职,您已是侯爷,九千岁又是您的义父,您的妹妹又在宫中陪王伴驾,象您这样高官厚禄的人,可说是实在不多。”
余兀旸听了乐得拍手又说:
“哎,凌泉,你这话可说得太对了。”
洪凌泉却话锋一转说:
“可还有这么一句话,说知足者常乐,下官要说的,可能侯爷您不爱听,下官到此,既然身为当地的父母官,可就得执法如山,如若不然,将来圣上怪罪下来,我也担待不起,究竟该怎么做,侯爷您自己拿主意吧。”
沈公平在一旁听了,直接鼻子都气歪了,心想,你这叫什么混账话呢?
你既说你来淮安府,是要仰仗侯爷,可你又要为民作主,执法如山,这本不是一回事,怎能扯到一起呢?
其实,洪凌泉说这些话都没有先考虑好,他明白,眼前坐的这个人是只豺狼,恐怕连佛爷也渡不过来他,何况我的几句话呢,再劝也没用。
余兀旸听了洪凌泉后面的一席话,顿时把脸沉了下来,转过脸看看小诸葛。
小诸葛一见,便悄悄冲着余兀自努了努嘴,于是余兀旸又笑了:
“好吧,洪大人,两条道路摆在你眼前,随你自己走,今天我请你来,就是给你交个底,说实话你想在淮安府呆,小换顶乌纱帽也不费吹灰之力,三品,二品,伸手可得,可是你必须得跟着侯爷,如果你不想在淮安府呆,不想要你这顶乌纱帽,那你就决心行使你知府的权力,可话又说回来了,从你上任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心中可不大高兴,千言变一句,你还年轻,不知道厉害二字,初生牛犊不怕虎,等
你长出犄角来,你连狼都怕了,因此我不怪罪,你不要以为有这二位护卫,你就无所顾忌了,他们俩的能耐,已经有人跟我说了,确实不错,可要看在什么地方,在淮安府我敢说,他们两个的武功,说不定不如我那看院打更的呢,也许你还不大相信,来人哪!”
“有。”
“请四位教师爷。”
洪凌泉心里明白,这是要显示他的力量,给我点压力,他是让我知道,他余兀旸府中有绿林高手。
此时,洪凌泉眯缝眼睛,心里合计着,可脸上却仍然无任何表情。
见旁边的冷锋烨皱紧双眉,宋玉急忙给他递个眼神,让他要沉住气,
时间不大,就从外面进来四个人,冷锋烨一看,这四个人中,最老的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岁开外,最年轻的也有四十了,其中两个高个儿,两个中等个儿,穿青挂皂,均都大阳穴鼓着,眼睛有神。
四人进来后,先抱腕当胸,给侯爷见礼。
余兀旸道:
“这位就是淮安府知府,还不快过去见礼。”
那四人齐声说:
“是,洪大人,我们这厢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洪凌泉坐着没动,抬头答道。
那四人又问:
“侯爷,您唤我们到此,不知有何吩咐?有哪路差遣
“今天洪大人在此,我想请四位献献绝技,今后在街面上也好受洪大人的关照。”
那四人齐笑道:
“侯爷,我等听您吩咐,洪大人请不要见笑,我四人献丑了,若有个丢三拉四不相当的地方,还请洪大人多加指教。”
洪凌泉看了看这四个人,一句话没说,就洪凌泉这个不吱声,就够余兀旸受的。
这四位说的话,听起来是客气话,实际上是说,你等看完了,再摸摸你的脑袋,你如果敢反对我们侯爷,就我们这能耐,看能不能把你的脑袋拿下来,你自己据量。
洪凌泉明白,这是他们排好的戏,现在,他就等着看这出戏的收尾,看落到哪一步上。
因此,洪凌泉觉得,该说话时尽量不说,不该说的就更不说了。
这四个刚才说的那番话,洪凌泉根本像没听见一样,直闹得这些教师爷一时很尬尴。
余兀旸见此情形,忙给他们下台阶说道:
“四位教师,快请到天井大院吧,咱们都去瞧瞧吧。”
于是,冷锋烨和宋玉,就紧跟洪凌泉,随鲍武阳等人一同来到天井大院中。
等余兀旸与洪凌泉重新落了座后,冷锋烨和宋玉仍然站在洪大人两边。
此时,他俩都警惕起来,严密监视这四个人的动作。
那时,只见其中最年轻的那个四十岁上下的人进入场中,此人身材瘦小,微留燕尾须,他向余兀旸一拱手道:
“侯爷,请您吩咐。”
余兀旸挥挥手说:
“随便吧,也没有外人。”
那人答应一声,便把外边的青衫脱下,里面是紧身小衣,板带束腰,脚下薄底快靴。
这时,只听得“啪”的一声传来后,他已将头上的六棱甩头巾往后一甩,头上的慈姑叶“突突”乱颤。
傲慢地看了冷锋烨和宋玉一眼后,那人接着就踢腿拳“啪”的一个亮相。
冷锋烨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功夫?是哪门弟子?
见此人一亮相,便是左手按地右手托天,丁字步站立,身子稍往右倾斜。
冷锋烨一看,原来这是上三门的形意门,上三门中有形意,也有太极,八卦,哪个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