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何帮主,眼下你青蛇帮危险至极,即便你不坦诚三帮首领被杀的主谋是谁,可凶手依然没有饶过你的意思。”
何蛟道:“高捕头说得甚是。其实那主谋,想必高捕头已然清楚,不必我再行置喙。”
“的确是这样,不过六扇门查案,需要真凭实据,若全靠臆测,岂不天下大乱?”
何蛟叹道:“是啊,天下大乱,苦的还是黎庶百姓。”
高洋道:“看得出何帮主也是心慈之人,否则贵帮氛围未必这么其乐融融,和睦友爱。”
何蛟道:“多谢高捕头夸奖,何某也是继承前任帮主的遗志,照顾帮中老人,好让大伙皆有个平安喜乐的居所。大乾天下,强者为尊,以力胜人者,大伙不以为耻,反足夸赞。咱们青蛇帮倘若不团结一致,有力一处使,早就烟消云散,遭人奴役了。”
高洋点点头。有前世记忆的他,自然喜欢有法可依,违法必究的秩序社会;换做你杀我,我杀你,今日不知明日的混乱动荡,纵然自身武力惊人,也觉大大的不好。
类似何蛟这种厮混底层之人。倘若上层人物视人命如儿戏,底层百姓整日价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的活着,当真生不如死。
两人你吹我一句,我吹你一句,大有互捧臭脚的趋势。
孟韶华有些看不下去。
此间事皆因何蛟乃魔相门大长老蛟道人的后裔,才招来血河宗慕容白的窥视,图谋青蛇帮。
她觉得作为魔相圣女自要担负责任,不好在旁坐视。
她道:“何蛟,昨日我已问过我家长辈,她说你青蛇帮要求庇护,可有她家晚辈来做,若由她直接出面说话,未免引人瞩目。只是……”
她看了看高洋。她口中的长辈自是大宗师闫芷蓉。不过闫芷蓉的晚辈,她至今也就见过高锐和高洋。高锐没说过半句话,高洋嘛,又不想开口央求。
碍难须臾,又道:“你家祖爷爷,也就是本门的太上长老,曾传我一套白蟒鞭法。这套鞭法,高深玄奥,精妙莫测,你若学之,未必保不住青蛇帮。我看你也有后天十重,想必功法原因,真气难以凝聚成元。稍后我去想些法子,看看能否从仙霞谷炼丹药堂为你求一枚凝元丹,再助你一举晋升先天。如此,青蛇帮当可无虞。”
高洋闻言愣怔。孟韶华出身魔门,他之前已有猜测。毕竟,他的意境种子,可以清晰感觉到,孟韶华的精神波动频率,委实与当日莞晴楼的绿姑娘相似度太高。
高洋诧异的是,何蛟居然是魔门长老后裔。既是后裔,怎不跟去学艺,偏生流落江湖,厮混底层。也不知魔门中人究竟是如何想的?
何蛟听完孟韶华之语,激动异常。非是武者,不知卡在某一境界,一动不动好多年的那种困扰与悲苦。
闻听圣女殿下不仅答应代祖爷爷授艺,更能助他晋升先天,瞬时间,几乎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好在帮主当了多年,虽非八面威风,一点克制力仍是有的。
强捺亢奋,朝孟韶华叩头道:“多谢圣女殿下成全,小的……小的无以为报,愿结草衔环,从此铭感五内,感遇忘身……”说到后来,声泪俱下。
高洋看得酸楚。心道一大男人若非欣喜过甚,或悲苦至极,决计不会这般泣不成声。
何蛟当街跪倒,孟韶华也觉无措。想扶,她心中有结,总觉与男子随意碰触,即便手臂交接,也是大大不妥。
不扶,在场之人极多,除高洋外,还有诸多青蛇帮之人,老老少少,皆望着自己。当真尴尬至极。此刻薄纱面具之后,美颜倏红,如血般嫣然。
高洋感应敏锐,心知她此刻窘状已极。心下一笑,上前扶起何蛟,道:“好好说话,人家女孩子,被你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是、是、是小的不好。圣女殿下恕罪。”
“无妨,只是以后不可总行大礼。”孟韶华淡淡地道。说话间,兀自看了高洋一眼,倒是略有感激。孰料迎来一张得意万分的脸蛋。
孟韶华顿觉他一副小人得志便猖獗的样子。
谢意狂降,厌憎再升。
心中冷哼,有甚好得意的,不过随手帮些小忙,这般忘形,也不知师叔怎就有了此般后人,真真是失败得很。
而且师叔还那么喜欢,对了,是他会奉承,师叔一个不察,被其蒙混而已。
她自顾找了些理由,好寻出自己为何这么厌烦高洋。
高洋也在深思。青蛇帮既与孟韶华大有干系,而且外婆与她说过,让她寻找臂助。不过依她的羞怯性子,多半开不了口。
还是我自告奋勇。反正自己颇喜青蛇帮的相处氛围,原就想插手助力驱赶血河宗人再来骚扰。
即道:“何帮主,稍后我会让赵炜捕头在贵帮门前贴上六扇门标志,从此青蛇帮纳入六扇门的庇护。另外,我会去找血河宗说个清楚,若再派人来骚扰贵帮,必不轻饶。”
何蛟闻言感激万分。这下当真是治标又治本。刚想跪下,又想起高洋适才所言,遂深深弯腰,行了一礼。
“多谢高捕头仗义相助,何某恩重命轻,总之日后有甚差遣,何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说完,背后许多青蛇帮众也在齐声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声音响起瞬间,墙内的青蛇帮众也自轰然而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顷刻间,系统传音,气运加100。
收获委实不小。
高洋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