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怡然不惧:“你们是奉了辛司律之命,而本捕头之行乃朝廷旨意。莫不成你家辛司律比朝廷还大?”
宫伯闻言,窘迫不堪。
辛家号为乾京四大家族之一,乾京城里树大根深,无人敢惹,可要当众妄自尊大的宣称超过当今朝廷,无疑自寻死路。
毕竟辛家没到一呼百应,只手遮天的时候。且不说皇室姬家,单是顾士颜三家,大伙不过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宫伯受窘,怒气逾常。
“好小子,伶牙俐齿,狡辩一流。让老夫代你家长辈教训、教训你。”
他练了一手好掌法。名唤【紫煞掌】。乃取朝阳戾气而凝。平素在外面与人约谈生意,但须稍一握手,无有不允。
这便养成他目中无人,除去惧惮家主,天下间尽由自己的傲气。
马背上飞身而起,绸缎大褂鼓风,如云雾张开。
先天七重修为悉数运于掌上。掌心外扬,紫黑煞气,氤氲缭绕。
酒楼上,盖丕失声惊呼。
“不好,老小子真敢动手?”
他原本笃笃悠悠,数千人围拢高洋身周,可谓安若磐石。
不料自己高枕而卧,辛家外院管家居然冒大不韪向高洋出手。
他也是凝元七重境界,情知这般修为之人全力出手的威力。
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任其如何跳脚,也是徒然无功。
他只知道高洋先天初期,常规判断,初期武者遇到后期强者,决无幸理。
能不被打死当场,已属侥天之幸。
怎知晓,高洋凝元二重时,先天中期强者已如草芥;这些时日修为精进,眼看中期突破在即。先天后期武者,若是充大,一个不慎,未必是其敌手。
这时节,士不群在包厢里冷笑。
“高家小子太骄傲了。他以为自己是谁,竟敢接宫伯一掌?”
顾秀不语,两眼紧盯窗外。他不像士不群对高洋起了妒心。反而觉得,区区辛家外院管家贸然向世家子弟出手,不算大逆不道,也要治个大不敬。
面对气势凌厉的紫煞掌,高洋晒然一笑。
同样马上跃起,手掌上翻,迎将上去。
两人空中相遇,掌心相对。
宫伯“诶哟”暗叫,直觉对方掌力锐不可当。
炙热掌劲非但把自己手掌内的紫煞气息,一燃而尽,更趁着尤有余力,直贯自己手臂。
跟着半身经脉骤觉灼热滚烫,几要焚化。
心下又惊又惶,手掌翻起,遽向高洋手腕握去,试图化掌为擒。
如果高洋真是少年人,这招突变,许可建功,至不济也能脱困。
怎知高洋搏斗经验远超于他。
瞧其变招,高洋不管不顾,待他手势将发未发际,手臂一抖。
正是新创的阴阳磨——绞丝劲。
宫伯猝不及防,整个身躯跟着高洋摔臂而抖动起来。
他手掌一松,想要后退,但无极拳擅长近身搏斗,贴身之余,实如跗骨之蛆。
无极拳道取其长,抛其短,刚柔结合,犀利无比。
高洋手势猝变,侧手一按,反把他抓住。曲臂力崩,真阳之力爆发,一拳轰在胸口。
宫伯全然无备,当即震飞至半空。长长的灰白胡须,鲜血染扬。
啪嗒一声。
直挺挺落于地上。
高洋则借助一拳之力,翻身后跃,高空一个筋斗,落下时,正好坐于马鞍。
这下交手尽管短暂,却精彩已极。
高洋兔起鹘落,不但一拳击飞敌人,双足更不曾有丝毫落地。从马上跃起,再回坐至马上,一连串动作优美无暇,干净利落。
既有刚毅果决的至猛至威,又有灵活敏捷的柔美飘逸。
在场军士情不禁轰然叫好。
辛舫惊急交加。眼瞅着自己最为得力之人,被人一拳之后,无声无息,动弹不能,如死了一样。
越看越觉心悸。
骇然望向高洋,嘴唇嗫嚅,一颤一颤仿如舌头打了结。心里大大后悔。
这番大意疏忽了。早知此景,便该禀报叔父,怎可自作主张。
盖丕在楼上猛一拍窗台,大声叫好。原道高洋凶多吉少,谁知峰回路转,辛家人一败涂地,高洋俨然是一位所向披靡的“无敌”强者。
看向高洋,直觉如若瞧见了波澜壮阔的汪洋大海,深不见底,难以蠡测。
顾、士两人心情各异。顾秀觉得自家妹妹眼光无错。
士不群目瞪口呆。心里想的,却是高洋可以一招制住宫伯,那对付自己,多半难不了多少。
脸色很是难看。他只道乾京城内,唯自己与顾秀独领风骚,如今兀然冒出一个远胜于己之人。
让他愈想愈没滋味。
这时长乐帮战斗近乎尾声。
何溪与段天楼均是人榜前三十的强者。
原本高层出战后,有所起色的长乐帮,被他二人摧枯拉朽般砍杀,顿时屁滚尿流,狼奔豕突,再无半分挽救余地。
两人从大门开始,直趋长乐帮深处,途中凡有所遇无不是三招两式解决当场。一路行过,长乐帮众望风披靡。
看着人多势众,转瞬间土崩瓦解的长乐帮。几位暗藏于帮内之人,也是独木难支,纷纷各找生路。
一人跃上房顶,踩着屋瓦朝远处逃去。
高洋瞥去,认出就是那个接待过自己的刘姓管事男子。对释然道:“大师,那人头裹汗巾,衲衣阔袖,你就没半点怀疑?”
听到这话,释然在释远肩上腾空升起。他凝元九重,寻常来说,先天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