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心里的不安与害怕。
孟轩鹤走近前去,声音低沉温柔,“南儿?”
听到孟轩鹤的声音,林初南脸色柔和了许多,扭头看向他,“苏腾说了什么?有没有耍什么花招?”
这两日,她比以前都要温柔,沉静。
孟轩鹤的手握着她的肩膀,含笑说:“不过是垂死挣扎,想让朕把他放出永巷罢了。看他的样子,还真跟病的快死了似的。我们之前设想的什么敬茶,绝别酒都没有,我提前服的解毒丸,怕是要浪费了。”
“谨慎一些总归是好的。对了,方才掖庭诏狱那边来了人,说池夏招了一些事。我亲自过去瞧了瞧口供,池夏把张文昌与张新柔父女二人内外勾结在皇上身边布眼线,甚至迫害妃嫔事情给招了。”
孟轩鹤笑了笑,“意料之中,她一个女人,是断然不想像张庆一样被扒光了被围观着凌迟的。南儿,你觉得,她还有没有什么没吐出来的东西?”
林初南思索了一下,“这个我也说不准,事关重大的她肯定是不敢招认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有这些,到了张文昌被抓的那一天,张新柔肯定撑不住吐出些什么来。我顺道去冷宫看了看她呢。”
“她在冷宫怎么样?”
林初南放下笔,慢悠悠地说,“虽然她失了皇上的喜爱,到底是当过多年宠妃的人,威信犹存,也会使银子,倒不算落魄。就是看见了我,一副恨不得要将我吃了的样子。孟轩鹤,她还跟我炫耀,说你以前在她身上多么威猛持久诶。”
最后一句话,林初南语气淡淡的,有些没心没肺。
孟轩鹤俊眉一皱,一张脸黑了下来,“南儿,你要知道,那并不是我”
“逗你玩呢。”林初南笑着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当然知道,那不是你。以前呢,我还以为你跟他是一个身体呢,现在才知道,你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莫明的消失了。你是完完整整,干干净净地来到这里的。”
之前虽然知道孟轩鹤是真的想对她好,她仍然一再地拒绝他,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些在意,总觉得,虽然他的灵魂是孟轩鹤的,但他的身体是皇帝哥哥的,这具身体曾经宠幸过那么多的妃嫔,尤其还跟张新柔无数次的缠绵过,不知道在张新柔的身体里留下了多少东西,又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张新柔身上的味道,她是有些介意的。
毕竟,张新柔与其他妃嫔不同,张新柔与她之间有灭族之仇。
林初南这话一说,孟轩鹤自然知道了以前她怎么看他,他叹了口气,作冤枉状,“我真倒霉,以前我在你的心里为那个人背了多少锅啊?你是不是一直嫌弃我?”
林初南赶紧摇头,脑袋摇的跟个波浪鼓似的。
“我现在,挺想我自己的。”她突然说。
孟轩鹤将她横抱而起,穿过中厅,进入暖阁,坐到了炕上,边问着:“怎么突然这么说?”
林初南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脑袋搁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喃声道:“我好想完完整整的把自己给你啊。”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想的。
孟轩鹤不禁想起,那日在灵堂之上看见的那个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的女孩儿。
孟轩鹤抱紧了她,轻吻着她的鬓角,心里面是爱与感动,他柔声说,“不,南儿,这样我已经满足了。”
可是,万一有一天真正的王氏会回来呢,这具身体毕竟不是她的。
若她真的会魂飞魄散,那么,她终究在这世上什么也不会留下,就像从来没有跟他在一起过。
但这样的话,她知道不能再对孟轩鹤说了。
如他所说,这样,她已经满足了。
见林初南半晌不语,若有所思,孟轩鹤怕她又在想明德寺之事,他搂着她说:“皇后,此事结束之后,朕就马上立你为后,恢复你以前的尊荣。好不好?”
“好,谢皇上。”
“待过了年,朕就为林家,为爷爷昭雪平反,好不好?”
“好”
“那么,鉴于朕对你这么好,皇后愿不愿意陪朕出去走走?今日有太阳呢。”
“好。”
孟轩鹤立即让沧海准备车驾。
他打算带林初南到上林苑散散心,出宫上街,难免又会遇上什么意外,在御花园里逛,也免不了会遇上什么别的妃嫔打扰。
他想跟她单独在一个只有他们俩的地方逛一逛。
两人换好衣服,瞒着孟溪舟,只带了沧海,便悄悄地离开了温室殿。
虽然是寒冬时节,上林苑冈恋起伏,笼众催巍,深林巨木,斩岩参差,不时能看见百兽在林间穿行。
这里野兽全是派人专门饲养在林子之中,供天子春秋射猎苑中所用,因此并不似纯野生的那么凶猛,并不危险。
孟轩鹤与林初南骑着马在前头,后面跟着沧海与一队侍卫。林子深处,还能看到绿色的林木,未融化的积雪成堆,雪白的,一堆一堆没有一丝丝的杂声,让人看了感觉心也明净了许多。
到了曲江池边,孟轩鹤与林初南下了马。
他一袭浅蓝色锦缎长衫,箭袖圆领,腰束玉带,外面系着一件黑色的貂裘,因为他足够高,貂裘穿起来更显气质。
他站在结了冰的白茫茫一片的池边,在众多侍卫的衬托下之下,无比地清贵。
林初南清澈的眸子定在他的身上,眉目之间含着浅笑。
孟轩鹤也看着林初南,当他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