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三个字,孟轩鹤另一只手拿开了朱笔,将她的手凑到唇边呵了口气,“你去床上躺会儿,我来批。”
“不必了,今日还有很多呢,你一个人也批不完。”
孟轩鹤却没有松开她,“不,你必须得休息,我实在看不懂的留下来,再让你看,你得养足了精神,待会儿我还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啊?”林初南的眼睛往上看了看,也不看到他的脸庞。
“早朝的事情,所以,听我的话,养足精神。”
“那也不必去床上啊,我就在旁边坐一会儿。”
“也好,你在身边,我的动力会大一些。”他在她头顶的秀发上吻了一下,直接将她抱起来,放进了他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并把椅子拉的更近一些。
而后,他一双眸子深深浅浅地看着她,却不动了。
林初南眉尖轻耸,“赶紧批呀,我脸上又没奏折。”
孟轩鹤将线条流畅的侧脸凑上来,“亲一下。”
“”林初南既无语,心里又有点儿颤动,他有时候,比孟溪舟还幼稚。奇妙的是,他都二十多岁的大人,三个孩子的爹爹了,在她这个十几岁的人面前幼稚,竟然毫无违和之感。
不见她行动,孟轩鹤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那种平静无波却又希望落空的眼神令人心疼。
林初南想,一个皇帝向自己的皇后索吻,索而不得,要是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她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
算了,不就是亲一下么,又不是没亲过。
林初南凑上前在他脸上吻了吻。
孟轩鹤脸上露笑,“好了,朕有力量了!”
接着就趴下去批阅奏折。
林初南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忙了大半天,她也真的累了,靠进椅背中,松了肩膀,一手抵着额头,歪着脑袋,看着孟轩鹤。
他果真认真的理政了,没再玩什么新花样。
四周静的只能听见他翻阅奏折发出的纸张轻微的哗啦声。
林初南换了一个姿式,侧着头,静静地看着他,这般认真的样子,与方才跟个小孩儿一般索吻的他,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俊美的五官因为室内的灯笼散发的微光被布上了一层暖橘色,原就立体的五官更显深邃,身上穿的虽是便服龙袍,但合体的剪裁,精心的刺绣,无不彰显着他的尊贵。
朱砂没了,他亲自握着袖子研墨,他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而不突出,她以前可没发现他的手有这么好看。
她就盯着他的手,在奏折上不断落笔。
专注认真,沉静优雅,有条不紊。
林初南的唇角不觉浮过笑容,清眸之中水波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她坐的腿有点麻了,将双脚放了下去。
见孟轩鹤又要研墨,她起身道,“皇上,让我来吧。”
说罢就拿过了他手中的墨碇,在一方砚台之中轻轻研磨。
孟轩鹤俊眉微挑,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她,“南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研墨的动作未停,笑了笑,“皇上啊,怎么,叫错了?”
他摇了摇头,眸色深邃。
没叫错,以前也不是没叫过。
但是,刚才那一声跟以往都不一样。
她研好了墨,放下墨碇,转身倒了杯茶,“喝口茶润润嗓子。”
孟轩鹤看着她的眉眼,接过茶,喝了一口。
她复接过,放到了一旁,清澈的眸子瞅着他,睫羽轻闪,不太明白他为何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孟轩鹤没再什么,看了她一会儿,又继续埋首批折子。
林初南主动拿过他放在一旁的几本,翻开来,脸上露笑,这些大臣,洋洋洒洒写一两千字,其实要紧的也就一两句。
到了哺食,孟轩鹤命传了膳,与林初南一同吃了一些,继续把剩下的折子处理完。
天色已黑。
孟轩鹤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手臂,“朕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的皇帝都短命了,天天这么批谁受得了?”
林初南也累了,坐在炕上,靠着一个大圆枕,睁着眼睛说:“皇上是一国之君,既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当然也要肩负与常人不一样的责任。”
孟轩鹤坐到她对面,“我听说,有些朝代的皇帝,把折子给丞相府先过一遍,要紧的才自己批。”
“以前是有,那个时候丞相的权力极大,甚至可以左右皇上的意志,大齐立朝后改了这个规矩,将权力都集中在了皇帝的身上。所以,大齐的丞相虽是百官之首,却不是最有权力的。”
孟轩鹤点了点头,“怪不得王冲那个老家伙天天在朝堂上跟朕装糊涂。”
“皇上不是说有朝堂上的事情要告诉我么?”
“嗯。今日朕接到奏报,韩征率领部众撤出了终南山,朕趁机申斥了那个史明庭,但他说,韩征并未回到驻地,而是率部朝着长安奔来了。这很危险呐南儿,他这脾气,这种做法,保不齐会被当作叛军,在半道就会遭遇伏击,到时候就算他受了伤,甚至死了,朝廷也不能真的惩办凶手。”
林初南没想到韩征会这样,但她知道,韩征是想来京求证一件事。
林初南眸色凝着,“不能让他进京。当初爷爷把他调出去,使得林家覆灭之时,他一时之间没有受到牵连,爷爷是有用心的。若他进了京,等于自投罗网,白费了爷爷一片苦心。现在京城兵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京城对于他来说是危险之地。皇上,须派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