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子弟,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张张嘴巴,看看身边的人,又闭上了嘴巴。
这一切,都被李应尽收眼底。
“不承认,但也不否认,也不指证,这就说明,你们当中是有人做了,对不对?好,咱们不去指证别人,李家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人的!赶紧给我指认出来肇事者,否则,大人将所有人等悉数打回,我必禀告家主,将你们全部逐出李家,死后不得入祖坟!”
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十二个李家子弟马上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其中十一人。纷纷用手指指向了其中一个。
“我李家怎么出了你们这些丢人现眼的后生?”李应勃然大怒,将那些没犯错的人一人一脚,踢翻在地,怒吼道:“滚回队列!”
那个被指证出来的李家后生,吓得面无人色,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对李应连连磕头。
李应不带丝毫感情说道:“你不必如此了。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李家的人,这件事情,就不劳家主费心,我做主了。”
说完,李应再也不看那人,转身对秦蒙跪倒拱手过顶:“大人,武威李家,已清理门户完毕,恳请大人,给其余李家后生一个机会。”
秦蒙点点头:“嗯,李家知错改错,可以给个机会。李应,你起来。魏达。将李家后生单独列队,领到外面,在雪地里站一下午!”
魏达领命而去,秦蒙眼睛缓缓扫过选拔出来的后生,淡淡道:“怎么,还没人站出来么?也不想指证是谁干的么?”
噗通,人群中有人腿一软,重重坐到了地上。
秦蒙一挥手,马上有亲兵过去,将这人拖了出去。
无论这人有没有扔饼子,就这心理素质,秦蒙也不会把他留下来。
“大人,小的指证,是这几个扔了饼子。”一人出列,向秦蒙拱手致礼后,马上点指了几人。
“可还有人出来指证?”秦蒙并不理会指证之人,对其他人说道。
陆陆续续,不少人都指证,就是那几个人扔了饼子。
此时,魏达已经回来,秦蒙让魏达把这些站出指证的人带出去,跟李家子弟一同罚站,然后冷冷说道:“将剩下的人全部带走,扔出武威,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还有十几个没有扔饼子,但也没有出来指证的人马上大声喊冤:“大人,冤枉啊,我们没有扔饼子。”
秦蒙冷冷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吧?我遴选的是什么人?是需要恪尽职守的干吏!你们没做,只说明你们能吃得了苦,但却是对身边违纪之举默许纵容!倘人人都漠不关心法度法纪,法度法纪尊严何在?操守何在?带走!”
魏达一摆手,亲兵过来连退带拽,将那些人全部都拉了出去。
秦蒙转面一众官员:“我本欲好好嘉勉一下众人,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吏治不逮,乃蛀国之根,官之不官,乃吏治不逮之源。关向李应,你们俩个,总领武威府衙一切事宜,其余官员。一律跟遴选之人一同接受训练,谁要是抗不下艰苦的训练,自动给老子脱下官服,直接滚蛋!”
一众官员感觉牙花子疼,这位小上司,可是经常弄些惊人之举。
就在刚刚,关向还告诉大家,小上司为大家准备了丰厚的过年年资。
这一转眼,马上就如同魔鬼一般,连官都要练了。
谁敢说半个不字啊?李应那可是武威前数的官员,当初不也是扒掉官服,乱棍打出府衙么?
除了老老实实服从安排,还能干什么?
等魏达把一众官员带走,李应小声道:“大人,让官员跟小吏一起受训,这,这恐怕不妥吧?”
秦蒙眼睛一瞪道:“有什么不妥的?边贸一开,可以想象,财源滚滚而来,为官的,手里都有权力。但凡动动歪心眼,稍稍划拉划拉,就能把难以想象的财富据为己有。早点给你们做个预防,省得到时候你们做出了谁也兜不了的事情,我还得大义灭亲,砍你们的脑袋。”
李应被噎得直翻白眼,但仔细想想,秦蒙这逻辑,没毛病啊。
就在秦蒙交代关向李应事情的时候,魏达满面惊喜,匆匆跑了过来。
“将军,周谢二位长官,回来了!”
秦蒙大喜,带着关向和李应,一起出去,迎接谢蕴周烈。
未及跟谢蕴周烈亲热,他二人身边一人,让秦蒙几乎热泪夺眶而出。
“周庭赞!没想到,你居然能来看老子!”秦蒙飞身过去,紧紧和周庭赞拥抱在一起。
“长官,老周也没想到。还能再见长官啊。”周庭赞早就热泪长流,几乎是哽咽着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两人热烈拥抱许久,才分开。
秦蒙一看,周庭赞居然身着大将军铠甲,按照礼节,应该他参拜才是。
周庭赞哪能让秦蒙参拜?老战友一见面,啥礼节都忘了,让老长官见礼,这更是不可接受的了。
“长官,您倒是猜猜,这位是谁?”周庭赞扶住了想要见礼的秦蒙,却是把身侧一人,拉到了秦蒙面前。
秦蒙注目一看,这人能有三十上下年纪。身材高大无比,那身段,长相,器宇,像极了他最为牵挂的一个人。
不等秦蒙开口,那人已经双膝跪倒,连磕三个响头,双手过顶道:“小侄达奚暠,拜见叔叔。”
达奚长儒的儿子!
秦蒙赶紧拉起了达奚暠,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达奚长儒一般,眼中泪水,顿时如决堤之水一般,流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