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阿史那摄图,摇身一变,就成了大隋天子的女婿,称臣之后,名义上。阿史那部也算是大隋一员了。
秦蒙杨广多少有些郁闷,杨坚没明说,但作为臣子,也应该知道,通过杨林转达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突厥不能随便打了,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中原人是大老婆生的嫡系,草原那边。勉强算是小老婆生的庶系,但嫡系欺负庶系可以,却是不能直接动刀啊。
与此同时,朝廷内也传来了很不和谐的声音。
如今北境基本安定,留二十万大军戍边,已经足够了。
飞骁军战力可观不假,但太过烧钱,是不是应该裁撤掉。亦或是转为普通骑兵编制,用不着花那么大的价钱养着吧?
秦蒙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你怎么嚷嚷,到最后拿主意的是皇帝,没圣旨下来,不管是谁,就是瞎叫唤而已。
可秦蒙始料未及的是,竟然有文人,专门针对飞骁军,写了一篇文章,大意是飞骁军堪比汉之霍去病骁骑营,打仗可勇冠三军,然有穷兵黩武之嫌,以汉之强盛,犹耗空国力,何况今独江北之大隋乎?
汉衰之往昔,历历在目,不鉴往事,恐重蹈旧日之覆辙。
写这篇文章的,是当时名士明克让。
老百姓是不懂璀璨文章的,可要命的是,朝廷对名士还是非常重视的,有很多朝廷要员,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会交好明克让这样的名士。
于是,这篇文章,通过朝臣,到了杨坚案前。
还没等杨坚对这篇文章表态,言官就上奏陈,表示赞同明克让的观点,北境已经不需要飞骁军这样的军旅。裁撤掉,一年可节省军费近二十万两,这是利国利民的绝好事情。
跟秦蒙的无所谓相比,杨广则是显得非常着急。几次找到秦蒙商议对策,秦蒙都找借口推脱。
到了最后,秦蒙不堪其扰,直接祭出托病大法,别说对策了,就是日常的份内职责,也不管了。
杨广无奈之下,亲笔致信杨林,备言飞骁军裁撤风言,隐晦点出,主将秦蒙对此非常不以为意,听之任之,飞骁军内。人心因此浮躁不安,特请杨林主持此中事宜。
杨林正在巡视幽州防务,接到信件,带着愤怒的情绪,赶到了敦煌。
一打眼,杨林就知道,飞骁军出了极其严重的问题。
主将秦蒙,已经没了往日那种怎么也隐藏不住的发自骨子里的骄狂,一众领将军衔军官,也都没了如斗牛争斗一样的野性,一辈子行军用武的老爷子,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精气神散了,再好的队伍也是不堪一击的。
“秦蒙,就不说本监军是如何信任你了,国家花了这么大的价钱,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对你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到头来,你就这样回报朝廷么?”
杨林老爷子的语气中,愤怒,没有失望多。
秦蒙拱手道:“监军大人,末将有下情回禀,可否让诸将回避一下?”
“下情?哼,本监军今天就想听听,你怎么会玩忽职守到了这种地步!看看你,再看看这些你嘴里的诸将!本监军都怀疑,所谓的大隋第一战力飞骁军,碰上响马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赢!飞骁军都到了这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秦蒙十分坦然,眼睛带着清澈透底一般的眼神看着杨林说道:“监军大人,直说,末将唯恐伤了监军大人的心。”
杨林嘴角浮出了一抹冷笑:“本监军带了一辈子的兵,还是头一次碰上你这样的兵。自己怠慢军务,却能扯出谁也想不出的花样来。呵呵,秦蒙,今天,本监军还就想听听你的直说,是怎样伤了本监军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