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想了想说道:“林小姐,一百口铁锅,对我部而言,并无难以交付之说,可这铁匠队,优先要满足的,是我们作战的需要,此乃根本,所以……”
林可君一拍手道:“我明白秦将军的意思,以打造军器为先,对不?无妨,我给你一千两白银,只要能最后交付一百口铁锅就行了。不管交付的时间有多长,都算不得违约,可以吧?”
“这个……本将军只恐还是不能答应。”秦蒙斟酌了半天,还是没有应允。
林可君俏目中透着惊诧:“秦将军,这我就不明白了,您可是说过,贵部所造铁锅,全部交与我来经营,缘何这一百的数量。尚且不敢答应?”
秦蒙叹息笑道:“经营这一摊子,实属无奈之举。坚甲利兵,战力之根本也。然此烧钱之举,纵朝廷举国之力,岂能堪也?我辈军人,保家卫国,当热血溅土。肝脑涂地,谁能保证,下一次恶战,就能活着?”
林可君眼中浮现出一抹朦胧的雾意,她明白秦蒙是什么意思。
身为军人,就应该随时准备为自己的职责和使命贡献出自己的生命。
生命尚且无法保证,诺言,又何来兑现之说?
秦蒙说的把铁锅全权授予,和他不敢保证交付,并无矛盾。
大乱之世,也许,活着就是一种奢求吧。
听秦蒙咳嗽一声,林可君才意识到,自己直勾勾火辣辣看着人家。把人家给看毛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秦将军。民女只是听闻将军所为,感觉将军混不讲理,仗势欺人,果然,耳闻之说,当不得真的。”
秦蒙笑道:“可是魏家所言?林小姐行走经商,自是知道和气生财,若无旁人挑唆,就算是脾气大,也断不至于将官引甩我脸上吧?”
林可君脸上一红,没有说话,却是把脸转到了一边。
秦蒙知道,林可君这无语的回答,就等于是承认了。
“林小姐,我确实是狠狠惩治了一下魏家。可那是魏家借我将士缺少冬衣之时,欲要囤积居奇,大发一笔。魏家甚至暗示,可以超高价格采购,会给本将军以好处,哼。”
林可君眼中多了几分敬佩,但又叹息道:“秦将军此举,故是清明之举,但据我所知,联合商家贪墨之辈,可也不在少数。”
秦蒙森然道:“本将军不管别处如何,我这里是绝对不行的。而且,我的手下也不能如此。我不敢保证手下人人都不见钱眼开,但本将军敢保证的是,只要发现谁敢发这样的国难财,本将军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林可君歪着脑袋看了秦蒙一会儿,忽然笑道:“秦将军,民女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秦蒙有些意外,说得很投机啊,怎么就这么走了?
不过,人家想走,也无法强留,秦蒙送林可君出了军营。
这时。林高已经按照林可君的吩咐,重新备了厚礼赶到。
林可君摆手道:“秦将军乃天人也,如此俗礼,污了秦将军威名了。”
说完,林可君竟然带着林高和厚礼,转身离去了。
孙茂心疼得直嘬牙花子:“将军,这,这……咳,那可是真金啊。只要您小小暗示一下,那就都……将军,我看那小丫头,对您可是……这样,卑职去她那里一趟,好生言语,许以借息,借些银钱,度过眼前难关可好?”
秦蒙一瞪眼睛:“瞧你这点出息,有没有一点守备将军的气度?当日帮助林高,打走响马夺回货物,那是我等官军本分。人家感恩,那是人家有礼数。携恩借财,万不可为。”
孙茂一咧嘴:“将军,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六千余将士,可怎生是好啊?”
秦蒙眼睛一斜:“孙茂,你可是暂代齐远负责军需啊。六千多弟兄,本将军因何让你暂代啊?不就是看重你的能力和人品么?孙将军,可不要辜负本将军对你最殷切的期待啊。”
说完,秦蒙也不管孙茂是如何苦瓜脸色,转身摇摇摆摆走了。
回到房中,秦蒙也是有些懊悔,想想刚才,脸皮但凡厚点,不说能完全解决眼下的问题,最起码,也能好过点。
现在可好,只是铁砂的货款搪塞过去了,困难,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啊。
过年,闲着没事过什么年啊?
不当家不知材米贵,信哉斯言啊。
想着想着。秦蒙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这一觉,秦蒙睡得昏天暗地,正在香甜的时候,耳际边传来孙茂急切的呼声。
“将军,将军,将军……”
秦蒙一个激灵跳将起来,有点发懵。
周烈走后,谢蕴要掌管军营巡视,因而不在身边。
没了谢蕴,孙茂是可以直接饶过亲兵进房的。
定定神,秦蒙才没好气说道:“干什么?号丧么?何事如此惊慌?”
孙茂脸上透着说不出来的兴奋:“将军,天大的喜事!那林高,送来无数货物,咱们的事情。可算是彻底解决了!”
秦蒙越发有些懵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孙茂见秦蒙刚醒有些迷糊,便生生将他拽起来,推着走出了营房。
秦蒙一看,更加不解了,林高押着几十辆车的货物,无比壮观围在营门口。
“秦将军,这些货物,是我们清河林家的一点意思。我家小姐说了,将士们舍命卫国,我们老百姓出点犒军物资,并非是补偿死难的牺牲,而是表达一丝敬意。”
说着,林高把货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