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你真傻!”姜仪窝在步儒的怀里,又轻轻捶了两拳。
尽管此刻他风尘仆仆,身上满是寒酸味,但却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
这家伙呵呵的笑了起来,低下头,满眼皆是柔情的看着怀里的人。
这是第一次抱着娇妻这般长时间,顿时觉得一天一夜的赶路也是值得的了。
以前付出的所有努力也值了。
此时,整个后院似乎安静下来,聒噪的知了仿佛也收了声。
姜仪环目一看,却见院内的赵能礼,门口的柳儿和椿儿都怔怔的看过来。
瞬间觉得好羞涩,便慌忙挣扎开来,红着脸低着头对门口喊道;“椿儿,马上去准备些温水,让东家洗澡。”
“好滴!”椿儿开心的点头,应声而去。
“柳儿,准备些可口的吃食,让东家先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
“是,夫人。”
比较有眼力界的柳儿先端了杯凉了的茶水进来,放在桌面给步儒喝,然后便去出去准备了。
“能礼,你是不是傻了?快看书,过两天你爷爷回来了知道你偷懒,扒了你的皮。”
赵能礼吓得一个机灵,连忙捡起桌面的书认真看了起来。
步儒笑笑,看了看他对爱妻道;“恩师这次再得案首,明年秋是大比之年,这次恩师可能会一飞冲天了。”
“真的?太好了,其他人呢?”
“水云叔和轻舟都没中。”步儒端起桌面的茶水喝了一口,有点忧伤回答。
“没事,他们以后还有机会的。”
“嗯”
姜仪接着又柔声的道;“你累了吧,先坐下休息一会,我给你拿干净的衣服,一会去把臭汗洗掉。”
步儒坐下,含笑点头,惬意的想到回家的感觉就是好啊。
让脏兮兮的人去洗澡后,她马上安排车夫把步儒中了秀才的消息带回步家村。
并说步儒和自己明天回去,叫公公婆婆准备好。
考中秀才,府里的文书都会第一时间由报喜的人送出,明天中午左右应该能到了。
上次考中童生时没回去,就被步家人说了,这次中了秀才,肯定要回步家村的,这可是大事,最少也要去祠堂祭拜,告慰祖先的。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姜仪刚刚把十个女孩叫醒,并让陈治把明天不用出车的车夫都叫到巷子口,准备吩咐大家帮忙准备酒席事宜的时候,巷子口急匆匆进来两个人,定睛一看,却是步水贵和步母。
姜仪分外诧异,这么早就到了镇上,他们是几点出发的啊?有什么急事么?
步水贵一脸激动,又有些仓惶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慌里慌张的把姜仪拉到后院。
随身的柳儿跟进来点了盏灯便出去了。
见这里没人,步水贵才开口问;“老二家的,你这么早叫这么多人起来干嘛?”
姜仪愣了一下;“让他们去采购食材啊,今天不办酒席吗?”
步水贵没有回答。
而步母往屋里看了看,问;“阿儒还没起床吗?”
“他昨天连夜赶回来的,此时还没睡够,我怕吵醒他,特意把人叫去巷子口的,怎么了公公?”拿了两张凳子过来给两人坐下,又倒了两杯茶端给他们,却见两人这般神色,姜仪不禁问道。
步水贵犹豫片刻,终于吐口道;“老二是真的考上了秀才了?”
听到这话,姜仪反而笑了;“你老人家的儿子,你总该比我了解吧,你觉得他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步水贵叹了口气,道;“你这样说也是,我也不是怀疑老二的品性,但这事真的太大了,你可知道我们步家在这里也有七八世代了,从来没出过秀才,如果是假的,到时整个村甚至邻村的都会看我们笑话的。”
步母接过话,认真的说;“是啊,秀才有多难中我们知道。你看沈家的沈千老爷,读了最少三十年的书,至今都还是童生,现在甚至都不愿去考秀才了。”
顿了顿又说;“其实步儒能考个童生,我们已经很高兴了,能不能再上一步都无所谓,就是千万别闹笑话啊。”
不愧是两夫妻,一唱一和的,步水贵带着怀疑的口气说;“老二才十七岁,之前读过三年蒙学,最近两年才开始读四书五经,就能考上秀才了?”
步母又真挚的道;“我儿能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作为父母,这两年我是真的没出什么力,不管他中不中秀才,你都是我们步家的好儿媳啊。”
这话意思有些诛心,说得好像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会合起来骗她一样。
但她也知道这些话就算再亲的人也不能白说,不然是真的显得不会做人。
而且,她这话就算诛心,也是没有恶意的诛心,大概意思就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拿这事开玩笑,我老婆子有点承受不起。
这只能说是一个村里愚妇的想法,却不能说她坏。
无人知道,屋内某个房间,席子的一双眼睛牟然睁开,怔怔的发着呆。
姜仪正色道;“我相信他,他出来不会、也不愿意骗人。而且,他最近两年来,读书有多认真我很清楚,早上一起来就捧着书朗诵,上午习字,中午吃饭也要看着书,下午练习写文章,晚上还挑灯夜读,每日这样从早及晚,没人督促他,他很自觉的坚持,无论寒暑,刮风下雪都不曾停止,经常我睡醒一觉了,他还在看书。”
步水贵和步母都没说话。
“他才十六七岁,真是轻狂少年爱玩的年龄,他却从来不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