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少年姜臻大大接着奶凶奶凶的道;“他叫我把东西留下我就留,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所以我就没理他,结果他就过来要自己拿。”
“一个外乡人都想欺负我,我自然是不怕他,再说他看上去和我差不多高,打起来我未必会输对吧,于是我就不客气的推开他,接着就打了起来。”
“打了大半刻钟,我打不过他,他拿了东西就走了,走的时候叽里呱啦还说了一大堆,我当时心里又羞又怒,又气又急,也没仔细听他说什么……”
姜仪闻皱起小眉头,道;“看来对方的确是外乡人,不过这人盗亦有道啊,只抢了你一半,可能是饿极了没办法,才抢的吧。”
步儒闻言点点头,姜仪接着说;“如果这个外乡人纠结了伙伴一起来,就算他只要一半,这些东西你也没得剩了,证明这个人做事有计划,底线啊,你说他也是个少年人?”姜仪问道。
“是啊,看上和我差不多高,年龄应该也差不多。”
“唉算了,被抢了就被抢了吧,我陪你再去买些回来。”姜仪大气的道。
她内心其实有些急,一来是想早点拜下先生,二来是看天色不早了,再拖时间,三人就要戴月归了。
赵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姜仪,
虽然早就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娃有点头脑,此时见她分析事情、做事有头有路,更加觉得她不简单。
“不用了,这些也够了。”见两人要出门,赵夫子连忙阻拦道。
“那怎么行……”
姜仪正想说什么时,忽然院子外面传来敲门声。
几人齐齐往外看去,只见虚掩的院门站在两个人,一个是看上去三十出头,清瘦的女子。
这女子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布衣,却浆洗得很干净,满脸菜色,看上去身体很虚弱,但一对眼神却清亮有神,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一支木釵挽着,五官端正,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好看的小家碧玉。
而她旁边的则是个看上去有一米三左右,大约十岁的少年,那少年面容清秀,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但也干净,眼神中有些桀骜,但此时抿着嘴,露出少许委屈不服的样子。
他一只手被清瘦女子用力抓住,另一只手提着不少东西,其中最显眼的,却是几条长长的肉条。
“姐姐姐姐,就是他,他抢了我肉条……”姜臻一见到来人,顿时炸开了,他把手中东西一放,随手就在门边抓了一根木棍,气势汹汹的如一只小狼狗,就要往院门口冲去。
“哼,你拿了棍子也打不过我的!”院门口的少年看了姜臻一眼,不屑的道。
“放肆!我是叫你来道歉还是来挑衅的?”抓住他手的清瘦女子瞪着他厉喝一声,那少年顿时如斗败的公鸡,低下头不再说话。
女子拿过他手中的东西,迈着小步子走过来,对着屋门口的几人行了个礼,道;“实在不好意思,刚刚小儿管教无方冒犯了,抢了这位小哥的东西,现拿来物归原主,并向你们道歉,还望恕罪。”
说着又行了一个礼,并额外对拿着棍子,气咻咻的苦主姜臻行了个礼。
清瘦妇人说话字正腔圆,语速也不快,姜臻能听个大概,而步儒更是能完全听明白,毕竟他读书是要用官话读的,至于赵夫子和姜仪,听官话更是没有丝毫障碍。
前世在社会工作过,社会阅历丰富的姜仪甚至能分辨出中原几个省不同口音的普通话,听着妇人说的话,似乎像是湖北或者是安徽那边的。
当今社会,虽然男女大防没明清那么严重,但是男人和女人说话也是颇为不便,所以步儒和赵夫子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于是姜仪就主动走前去一些,扶起那清瘦的妇人。
“大娘不必如此多礼。”
那清瘦女子见姜仪不计较的扶起她,面露感恩之色,连声道谢几句后,有些窘迫的道;“我这孩儿,向来也算纯良听话,奈何家乡遭遇荒灾,迫不得已背井离乡逃往南方来,几天前又与当家的和小儿走散,行李丢失。今唯有母子两人在这里,身无分文。犬子见我多日未曾饱食,所以就生出了歹念……”
话说到后面,面容戚戚然。
赵夫子道;“人孰能无过,再说孩子的出于孝心,想让你吃饱,现在东西还回来就算了,我们不会怪他。”
“如此甚好,治儿,快过来向诸位道歉。”
那少年还是挺听话的,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走过来,对姜仪步儒等人道;“我不曾打你们,就不向你们道歉了。”
步儒闻言笑了起来,摇摇手没说话。
少年便走道鼻青脸肿的姜臻面前,道;“我叫陈治,抢了你东西的是我,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向你道歉,就不用我娘道歉了吧?”
顿了顿又说;“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赔点堂汤药钱给你。”
姜臻气呼呼的斜眼盯着这少年看。
少年却浑然不惧,又接着说;“但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虽然你打不过我,但是被我打倒在地八次,依然爬起来和我继续打,这里比我弟弟好,他被打倒在地就哭喊打滚,你是好样的。”
或许是提到‘打倒在地八次’的事,让姜臻非常恼火;“少来,谁要你觉得好样的,下次我一定能打过你的。”
陈治嗤之以鼻,轻蔑的道;“得了吧,我四五岁就跟爹爹习武,平常一两个大人都打不倒我,你怎么和我打?”
姜臻闻言,并没有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