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们……还来不来得及?……或者说我们……真的能够如愿等到天道大人醒来那一天吗?”
说话的人很是疲累不堪,看着天机子,希冀他可以说出些什么。
但事实是,资历最老、号称九霄之上吃盐最多的第一元老的天机子也被这种情况难住了。
天道大人那边……还是一如往常。
安静得让人焦急又心慌,却又隐隐觉得,但若是这种安静突然打破,心里又会变得更加惶恐不安。
向来悠哉悠哉、闲庭云里散步的天机子都觉得有些抓狂的躁动不安。
但亓大人不在,他就是九霄之上的‘定海神针’,绝对不能够动摇的根本标杆。
孩子们……都指着自己给他们坚定作战的信仰力量,哪怕自己第一次没有了亓大人这根主心骨的支撑和指引,也如同无头苍蝇般,慌乱着寻不到安全感。
但是……紧要关头,尽管处处受着来自看似有情却无情的天地的制衡,他必须为了大局着想,稳住大局之重,他们绝对不能在敌人的面前露怯。
不择手段也好,投机取巧也好,只要能够守住后方阵地,不给大人添乱拖后腿。
等待亓大人的回归,他们就是胜利的。
当时候……呵呵呵……他一定要那些没了人性坏事做尽的混球,生不如死!
扔给那阎老胖爷,下放到九九八十一层炼狱,狠狠折磨个一百年,不!一百万亿年!
永世不得投胎,永世不得超生!
天机子再次想起自己透过铭心镜看到的场景,他们竟然抓了那么多的童男童女,关在小小的屋子。
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看着同伴们都眼冒绿光了。
正待他想要看得更细,但是,不等他看清楚,就忽然对上了一双凌厉冰冷的红目。
下一瞬,与亓大人同源的力量,破开了他铭心镜的锁定,然后无论他如何翻找,都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若非他不能够擅离职守,手下能够指派的人也在无一,这些人能不能够躲过他们的追捕还不一定。
为了大局着想,他只能按耐住天生的责任和对孩童的爱惜之意,忍住不出手,将孩童们的营救,全数交由下界的修道界。
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重点关键上。
此刻,面临流芒这个看似大辣辣无所在意的马虎大哈,提出的一语中的问题,他却不得不用打破沉默的哀戚。
没有到最后关头。
“我们,并没有到那种穷途末路的地步,只要守护好自己的那方阵地,等到大人醒来的那一天,我们就是不战而胜的那一方。”
天机子手下顿了顿,在他月匈前的针也跟着顿了顿,眉头不展却被主人强行压平,声音不紧不松:
“何况,我们也并非孤军奋战不是吗?他们中……还是有心如明镜之人的,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地也不例外。”
何况,我们还有最后的底牌。
天机子想到了这个,眉头彻底放开,他们还有机会。
顿住的手又开始熟悉的穿针引线,针尖像是一个蓝色妖姬小精灵,拿着充满浅湛蓝光芒的灵气棒棒锤,跳动挥舞不断。
随着手底下巧熟的走针穿线,眼前的肉质月匈膛渐渐合拢成形,等快到了腹下,天机子渐渐缓下来。
一只手伸到右边桌子上一个血淋淋模糊得有些看不清原型但仔细看隐约可观的——
一个不知名器官,还有一串东西。
这串东西从桌子一直延伸到了残废般躺在一张透明大床的人身上。
根据它的色泽、光滑度、黏稠性和大小程度,可以判断的是,这乃是成年男子的——
大肠和小肠,以及附带的一系列共生或单方向互作的腺或器官。
天机子没有说话,神情严肃又认真,将不知名器官抓起来,随手塞进即将缝合到的某个部位。
彻底缝合之前,瞅了瞅,像是在检查,眉峰隆起一道小山丘,手伸出去,调整了一下方位,最后随手按了按。
“是这样吗咳咳咳……咳咳咳咳,可是,那些人,那般自私自利,我亲眼看到,他们连自己的骨肉、自己的生养父母都可以抛下,靠这些人,我们这么拼了命地去维护所有这些人,真的有意义吗?”
被天机子按得接连咳嗽,已经准确定位的不知名器官也跟着跳了跳,再次‘错位’,说话的人察觉到,强压下咳嗽,想抬起手按住,手却没有丝毫力气‘干活儿’。
最后仅仅攥了攥拳头,就叹了一声气认命般地松开了,说完后看向天机子,又恢复了任天由命的慵懒颓废样。
天机子不符年纪的年轻白皙细腻双手,再次顿了顿,敛着眼睑,脸上没有展现出什么表情。
见他如此,那个脱了‘线’、现在正准备‘接线’器官又继续抖啊抖,瞅了眼,这次也懒得去理会,巴拉巴拉说着心里话:
“老大……这阵子大家都疲乏不堪,为了避开那些人的大面积搜索,带着那些沉重的所谓‘脉络’,东躲西搬。”
“大家已经连续五十多年没合过眼,仙身也虽然累不死,可是心是会累死的啊……”
说话间他的肺部气腔,伙同连接的肠子,抖动抖动,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活死人,即将变成传说中的黑紫色‘活粽子’,下一秒似乎就要睁着眼睛跳起来。
“这些年,底下的那些徒子徒孙们又不争气,争气的,上来了,又一个个都被拐跑,最后都到了馜岕那边……”
或许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