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暗之宗里面一个自由人,为什么不能来?”白笙很自然道:“而且我以前过来看母后,前辈貌似也是默许的吧?”
“那只是因为老夫心疼小女,谁让她把你当成了情感寄托。”雪千山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老夫的错,当初就不应该为了一个姻亲关系让她进宫,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如此……”
“荒唐?”白笙替他说了出来。
“大胆!怎可如此议论皇室!”雪千山顿时吹胡子瞪眼。
“前辈刚才难道不是想说这个吗……”白笙一脸无辜:“再说了,他对于前辈来说是皇帝,对于我来说只是……”
“行了行了,你不必说了,老夫知道你们白泽向来是什么德性。”雪千山摆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跟你说那么多你也不会在乎的吧,既然如此你还来找老夫干什么?快走吧,这里不适合你这样的瑞兽停留。”
“不,我现在在乎了。”白笙平静地看着他:“前辈真的还要继续为光之国皇室卖命吗?”
“怎么?”雪千山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可知你在跟光之国的军方第一人说话?”
面对他的威胁,白笙不为所动:“光之国皇室已经被邪灵一脉掌控,它已经不是值得前辈效忠的地方了。”
“说话要讲究证据。”雪千山沉沉道:“虽然朝堂是有些不正常,但是老夫并没有看出来邪灵一脉存在的迹象。”
白笙说道:“暗之国和那些有名的宗门都出面力证此事,况且我一直跟在凤七公主身边,她的确是圣灵,那是我亲眼所见。”
“暗之国想要和光之国开战,必然要找理由,那些宗门都是暗之宗的盟友,肯定会帮着说话,这些都不足以成为证据。至于圣灵……”雪千山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虽说白泽不会骗人,但你是特殊的白泽,又在暗之宗待了那么久,难免会产生感情,也不可作为参考。”
似乎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白笙也并不急躁,只是淡淡道:“那我就证明给前辈看,前辈想办法把大供奉邀请过来,我来逼出他的邪灵之力。”
“你?”雪千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你的气息确实强了不少,但是还没到尊者级别吧?就算大供奉真是邪灵一脉的人,想逼出他的邪灵之力也得把他逼到一定地步才可以,老夫可提醒你,在没有切实证据前老夫不会出手,你确定要自己来?”
“没错,我必须向前辈证明。”白笙看着他:“因为我不希望前辈与圣灵作对,最终后悔莫及。”
雪千山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也好,如果让军中的将领们也看到邪灵一脉出现的话,那么老夫再做什么也都是名正言顺了。”
白笙突然说道:“这个名正言顺并不是给别人看的吧,而是给前辈自己看的。”
“你说什么?”
“其实前辈早就发现了光之国皇室的问题,不是吗?大供奉独裁,皇帝沉迷美色,太子荒淫无度,这一切前辈都看在眼里,不是吗?”白笙不管雪千山的脸色微变,依然用了两个质问句。
“皇家的事情……不是我能过问的。”雪千山的脸色有些痛苦,叹息道:“也许这个皇室已经腐坏了,但我还是要保护好光之国,光之国无数的黎民百姓都需要庇护,若是皇室没了,光之国就会分崩离析,那百姓岂不是就流离失所……”
“所以就可以任由皇室荼毒百姓吗?”白笙沉沉道:“前辈你似乎搞错了一个问题,百姓并不在乎统治者是谁,他们在乎的是能不能过得幸福,前辈觉得现在的光之国皇室能给百姓带来幸福吗?”
“而且一伙山贼只能为祸一片山,一个昏庸的地方官可以为祸一方区域,腐朽的皇室却会为祸整个国家!如果不从根本改变,百姓是不会得到幸福的。”跟着风汐月那么长时间,他可是学了不少东西。
“……那么这次以后光之国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雪千山沉默了良久,终于长身而起,背对着白笙低声道:“我们雪家世世代代守护着光之国,老夫更是把一生都奉献在这里,如今,你让老夫自己去对付自己守护的国家……”
“光之国并不会消失,改朝换代也只是改个名字而已。”白笙道:“更何况,自己亲手整改,总好过让别人来推翻吧!”
雪千山蓦然一震:“自己亲手整改?!”
“既然前辈是真正的为国为民,那为什么还要听从腐朽政权的摆布,更何况他们是邪灵一脉!前辈一腔赤诚却帮错了人,若留下万古骂名就对得起雪家这么多年的付出吗?”白笙加了一把火。
“……”雪千山霍然转身,走到白笙面前,沉沉看着他,白笙并没有躲避,而是坦荡地与他对视着。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是绝对说不出来这种话的。”雪千山突然笑了起来:“现在老夫倒是愿意相信你了。”
白笙微笑起来,其实雪千山是很正直的人,不然以他的脾气跟自己说话也不会那么缺少底气,他的确察觉到了问题。只是被一种自以为的使命感所限,纵使看到皇室千般腐朽,也不敢轻易逾越,只要用狠话打破这一层顾虑就好。
雪千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午时,我会把大供奉请到这里来,同时也会帮你屏蔽声音避免引起皇宫里其他人的注意,剩下的就看你的了,能不能彻底说服老夫,只差最后一步了。”
白笙一颔首:“定不会让前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