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欲为圣朝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武林门是沟通京杭大运河杭州城北段和城内段的枢纽地带,从杭州输向全国各地的钱、粮、鱼、盐及其他丝绸百货,主要依赖这一南北水上交通要道。
武林门一带人烟辐辏,商贾云集之处,每当夕阳下山之际,樯帆卸泊,百货登市,入夜篝火烛照,如同白日。从西湖倦游归来的游人香客,多集宿于此,熙熙攘攘,人影杂沓,北关夜市闻名遐迩。(武林门又称北关门,北关在杭州话中发音类似“百官”,故又称百官门,因武林门一带历来是杭嘉湖地区的淡水鱼集散地,故民间有谣传唱“百官门外鱼担儿”)。
武林门不仅是商贾云集的货物集散地,更是杭州城往西、北而去的交通要衢,三条宽阔的官道分别通往湖常、秀苏、歙饶。
“贤弟,哥哥对不住你啊。”
满鬓风霜的韩世忠拉着叶治的手深深自责道:“做哥哥的没用,没能护你周全。”
“韩大哥,你千万莫要自责。”韩世忠的内疚让叶治非常过意不去,他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人在朝堂,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有些事也躲不开,这个坎迈过去就好。”
韩世忠颇为无奈地拍了拍叶治的肩头,叮嘱道:“你一路上小心,特别是到了那边,凡事还需多留个心眼。”
“嗯,我晓得了,韩大哥,你和嫂嫂也要多保重。”
叶治尽管心中伤感,却努力地笑着安慰韩世忠,“咱们兄弟很快就能见面的,到时候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哈哈……。”
“好,我等你回来,咱们一醉方休。”韩世忠转身喊道:“李彪、克明,你俩过来。”
“大帅,大官人。”李彪和陈克明来到了两人的跟前,抱拳行礼。
“贤弟,李彪和克明跟随我多年,从今天起,他两个就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韩大哥,这……”
“兄弟莫要推辞,”韩世忠摆了摆手,说道:“他二人是军中的杀才,也没什么牵绊,他俩跟着你,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能放心些。”
“好,我听韩大哥的。”
叶治不再推辞,对李彪和陈克明点了点头,施了一礼道:“以后就要麻烦李哥和陈哥多照应了。”
“大官人真是折煞小的了,能跟着大官人是咱兄弟俩的福分。”李彪和陈克明连忙回礼,然后就非常自觉地站到了叶治的身后。
“韩大哥,我走之后,家中阿爷阿姥要你多多照应。”
“贤弟放心。”韩世忠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家里人待在临安总比跟你去那吃苦强,也幸好你小子没有倔到底,能服个软,要不然二老这么大的年纪跟着你山远水迢的,定然经不起颠簸。”
“韩大哥说得极是,唉,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叶治有些自嘲地说道:“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受我连累吧。”
“我说你小子胆子也忒大了,那种话都敢说。”韩世忠埋怨道:“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物不平则鸣。”
“有没有后悔?”
“后悔,谁说不后悔呢,我肠子都悔青了。”叶治半开玩笑地说道:“谁乐意去那鬼地方吃苦。”
“哼,你会后悔才怪。”韩世忠不以为然道:“你小子要是会后悔的主,也不会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还得感谢陛下,要是换了别人,那就不是贬官这么简单了。”
叶治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洒然笑道:“嘿嘿……,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说实在叶治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
“贤弟,走吧,时辰不早了。”韩世忠的提醒打断了叶治的思绪。
“嗯,走喽,韩大哥,就此别过。”叶治一抱拳,笑道:“我南霸天一定会回来的。”
从临安到凤州山远水迢行程四千余里,日行百里来计,路上也得一个半月。
此次是贬官,是去受罪的,不是啥好事,所以叶治也不着急往上赶,一日行个六七十里,权当是一路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
一行五骑辞别韩世忠行了没多远,就看见西行的官道上很突兀地立着一骑,那马不是普通的驽马,一看就是军中的健马。
马上之人看着也不像普通人,一身劲装,挟带着强弓快刀,铁塔般的身躯往外透着肃杀,让人不注意他都不行,吓得过往的客商都远远地绕着走。
“大官人慢行。”
李彪喊了一声,催马挡在了叶治的身前,冷冷地盯着前方的铁塔壮汉,压低声音道:“前面那人也是军中的厮杀汉。”
“无妨,我们走我们的。”
叶治也注意到了大汉,不过倒是瞧不出他有什么恶意,况且他们几个也不是弱鸡。
李彪和陈克明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不说,还有一个高手夏侯镜在,叶治自信对方真有恶意,他们几个也能应付得了。
叶治几人放慢了马速,“嘚嘚嘚”地继续前行,李彪在前头领路,夏侯镜和陈克明护在了叶治左右,而鲁奇则拖在后头。
一行五人离那大汉约莫三四丈时,就听大汉如瓮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前面可是叶治叶大官人?”
叶治停住了马,回答道:“正是,你是何人?”
大汉一听真是叶治,赶忙下马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