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女真战士重新燃起了斗志,在他们心里,对陆地的期待可能更甚于对赵构的期待。
就在金兀术等人满心期待的时候,眼尖的渔民用手指了指远处的海面,只见海面上兀自浮起了一根根如针般的小棍子。
“嗯?此为何物?”金兀术还不明就理地问道。
“大船。”船夫回答。
“这么多大船,这是?”
金兀术刚心中暗自发问,就只见远处浮起了数十艘巨舶,巨舶之上还打着大宋的旗号,原来是正宗的大宋水师来“迎接”他们了。
……
率领大宋水师的是和州防御使张公裕,设在大箕列岛山顶上的哨兵发出信号后,他就急忙领着几十艘巨舶出港迎敌,并且派人前往章安报告赵构。
张公裕知道自己已经是赵构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所以不敢有丝毫大意。
幸好这几十艘巨舶都是标准的战船,而且水军的将士也基本都是老兵,很多都是渔民子弟,对于海上作战,都是练家子。
更妙的是金人的船只居然都是一些小船,一看就是普通的内河船只或者渔船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和自己的巨舶一比,简直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这场战,张公裕有充分的信心,个头和实力摆在那里,简直是碾压。
都不要多干别的,就硬生生地冲撞过去,不把你碾成渣渣辉,我跟你姓!
看着对面的巨舶直冲自己而来,金兀术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被无情的尿熄了,心里直发毛,腿脚又发软。
果不其然,没有丝毫海上作战经验的金军船队,一下子就被张公裕的巨舶硬生生地冲散了,不少船只被撞沉,金兀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掉进海里的女真勇士一个个地沉入冰冷的海底。
“元帅,快撤吧。”阿里蒲卢浑声音都有点发抖了,“再不撤退,全军就完啦!”
“撤退!撤退!”金兀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小船虽然打战不行,不过灵活和速度还是有优势的。
听到撤退的命令,剩余的女真战士都在拼命的划船,有用浆的,有用刀的,有用马勺的,还有直接用手的,这些人估计这辈子看到海就会吐。
台州湾海战胜利的消息传回章安,赵构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是好险,金军都追到家门口了,自己还懵然不知。
说来还是老天眷顾,金兀术正好遇到狂风暴雨,一出海就被搞蒙圈,不知天南地北,要不然他只要提早靠岸,从陆路杀来,那赵构只能跳海了。
到了这个份上,赵构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第二日,赵构下令船队起航入海继续南下,而且这一次船不许靠岸,就停泊在近海,一有不对劲就立马开溜。
就这样,赵构又开始了海上漂泊的日子,结果出海的第二天,赵构也碰到了雷电交加风雨大作波涛汹涌的鬼天气。
赵构的楼船在风雨飘摇中,像一个醉汉跌跌撞撞起起伏伏,躲在楼船内的君臣们都在虔诚地向上苍祈祷,祈祷龙王的所有女儿都已经名花有主了。
老天爷似乎也听到了众大臣虔诚的声音,月老也没有强买强卖、乱点鸳鸯谱的意思,众人有惊无险地渡过了最难熬的一夜。
在海上飘了三四天,众人见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于是在温州湾的琯头靠岸。
也仅仅是靠岸,不是上岸,可不敢啊。
在琯头泊了数日,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琯头位于北岸,万一金兀术贼心不死从陆路追来呢。
所以正月二十五,赵构的楼船靠到了瓯江南岸,这一次他没有再坚持住在楼船上,而是住到了龙湾福圣寺。
到了南岸,有了瓯江的阻隔,即使金兀术再领兵南来,就不会如此仓促狼狈,可以笑看风云了。
而金兀术确实还是不死心,被张公裕击退后,在三门湾县渚镇登陆,稍事休整便南下追来,害的台州守臣晁公为闻风而逃。
不过即使金兀术到了台州,最终也只能悻悻北还,因为过了台州继续南下,就要翻越雁荡的重重关山。
金兀术真的不想折腾了。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宋人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历史上如此狼狈,运气又如此爆棚的皇帝估计首推赵构了。
运气好,大家都看到了,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大难不死。
狼狈嘛,前面大家也看到了,堂堂皇帝居然差点裸奔。
这一次海上逃难狼狈到什么程度?
因为仓促出海,没有准备足够物资,最后整个船队只剩下一双鞋子,只好给赵构穿,从宰相以下到普通士卒人人穿草鞋。粮食也没了,整个船队只剩下五张饼,赵构一个人就吃了三张半,还意犹未尽,大臣和将士只能看着,舔舔嘴巴充饥。
一个人吃三张半,亏你下得去嘴!
……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个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
一大早,叶治就哼着小曲,迈着轻快地小步上书院读书。
整整三年未见,叶治看上去几乎是个小大人了。除了一如既往地帅的一塌糊涂,个子长了很多,人也壮实了很多,眉宇间少了稚嫩,多了一股英气。
这三年,叶治的日子越过越美,这个香皂一经量产,毫不费力躺着收钱,真的是发了。
第二年就在温州城东华盖山边置办了宅子,闹中取静,一家三口过起了城里人的生活。
有钱了,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你说生活岂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