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狗叫,太白高悬。
黄河两岸的民夫踏着星光纷纷朝黄河码头涌去。
在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数艘大货船在晨曦中朝码头驶来。
才靠上码头,民工一拥而上,帮着架梯。
在管事的出来后,有序的打卡登记,搬件运货。
众民工搬货,卸货,忙忙碌碌不停歇。
忽然船身一阵晃动,还踏在连接着船与岸的踏板上的民工们倒霉了。
脚下一个不稳连人带货砸进了水里。
“有人落水了!”救人的,奔走的,趁乱摸鱼的,码头上瞬间闹哄哄的。
眼见好几个民工出了事,码头管事的慌忙指挥手下人去救人,平乱。
好不容易把几名民工救上来,跟着掉进河里的那几袋子货物却是泡汤了。
“怎么回事?船怎么没靠好,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出了人命谁负责!”
管船的船长噔噔噔跑下船,见那几名落水的民工瘫在地上呕着水,精神看着还好,不觉松了口气。
管事的一见船长下来了,气的跑过去理论:“老王啊,你也是有十来年的跑船经验了,今儿怎么连船都停不好!你看看,你看看!幸亏救的及时,这要是有一个有三长连短,可怎么和东家交代!”
船长擦擦额头的虚汗,喘了口气道:“是是是,这次的失误归我。”
管事:“你这什么意思……”
“哇,大家快看河面,出事啦!”
管事的和船长相视一惊,撒丫子朝河边跑去。
挤过人群,才站稳,两人便被河面上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黄河水面上密密麻麻跳动着半人长的鲤鱼,还有几只大王八穿梭期间。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捉鱼去!”
竟有大半民工淌着水,去河里捕捞鲤鱼。
管事的眉头紧皱,看到这一奇景,心里揣揣的。
“不对劲啊!”船长盯着水面道:“我掌了十来年的船,也没见过黄河蹦哒出这么多大鱼,难怪船一直震动,感情是这些鱼在作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警醒点。”说罢,管事的招呼河里的名工上岸卸货。
结果,捕鱼一捕一个准,捕上兴头的民工不肯上岸了,卸货一天才挣几个工钱,还没有几顿窝窝可吃。
抓上几条大鱼,往酒楼,大户人家一送,几天的伙食都有着落了。
管事的喊了半天,没有一人听命,都在混水摸鱼,摸得热火朝天。
心里大怒的管事气坏了,威胁道:“在不上岸卸货,你们以后就不用来了!”
众人一听,这可不行,这鱼也就今儿看到了抓捕一番,打打牙祭,买点小钱。
若是失去名头,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权衡得失,没一人在敢不上岸,纷纷淌着水往回走。
才走了几步,有船上的水手忽然冲岸上的人喊道:“快上船,洪水来啦!”
被船身阻隔视线的民工听了,指着那个喊到脸红脖子粗的水手指点嗤笑。
反倒是船长和管事有经验,都从对方眼底瞅到恐惧,二话不说,转身朝船上跑去。
看到管事和船长形色慌张的朝船上跑,有些个民工也察觉到不对,加快动作跟上。
才踏上甲板,一道黄色的水帘由远而近,兜头砸了下来。
消息传到金城县时,低位处的县城已是涨蔓了近一米来高的水位。
刚醒的百姓衣裳不整的从家门口冲出,或是扛着紧急收拾出来的家财粮食,或是推着放着孩子的浴桶淌着水朝高处走去。
县衙里的官员差役敲锣打鼓通知全县百姓往高处迁移不得有误,一边吩咐人快马加鞭朝上城寻求支援。
待到三日后,围困在高地的民众在饥饿与生存危机下,发起了一场暴动,虽然很快被官府镇压,但是人心的涣散已是显露无遗。
在身体得不到好的物资享受,人们往往会朝信仰是发展。
而官府也指望着以信仰仰止住暴乱的发生。
于是群众中开始流传出黄河之所以泛滥,是因为河神寂寞了,想要人们进献新娘。
如果能用一名女子的性命换取太平,没有一个人会反对。
即使是那名女子的家人心有不舍,可在所谓的大义和生存面前,也是赞成的。
小二看着桌上摇晃得烛火道:“当时,一共选出了七名阴年阴月阴时的女子活活封死在棺木中,在正午时分沉浸在了黄河河心中段。”
听到这,黄瑾手衬下颚打了个哈欠道:“一下娶了七个妻子,河伯好福气啊!”
小二笑道:“可不是嘛,七棺才沉下水,洪水便退了。”
李昊泽皱眉问道:“那与今日祭祀都生口又有什么关系?”
小二听了道:“传说河伯好色,每年都要娶七个妻子,否则就发大水。可是妻子多了,也要有人伺候。于是又衍生出,凡是犯了法的,经过官府审理后,不在于菜市口处斩,直接送黄河祭河神!这般一举两得的事就这么穿下来了。”
“那么…河伯还娶妻吗?”黄瑾更好奇这点,对比妻妾成群的河伯,作为孤家寡人的自己,忽然好可怜。
“唉!可不嘛。说起来距离下一次娶妻的日子也不过半月有余,也不知这次又是哪几家倒霉闺女……”自知失言,小二猛的无捂住了嘴巴。
“客观,要是没事的话,小的就退下了。至于……”
看着搓着手的小二,黄瑾示意二徒弟。
李昊泽从腰间摸出钱袋,抓了一把铜钱递过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