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何,自有官府判断!”
看着一改愁容,言语圆滑的掌柜,李昊泽和王帆面面相窥。
黄瑾透过窗户看向子母河的方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看子母河竟有一股阴冷的感觉。
许是天凉了的缘故吧。
原本只待通关文牒落了西梁女国的印记便可动身。
哪想落塌的阴阳驿站出了人命。
因为出了命案,官府介入,禁止同期的旅客离开驿站。
大堂内,三三两两的旅客商人聚在一起闲话家常。
然而每个人面上皆是一脸愁容。
一下一下夹着碗里的米粒,王帆愁的眉毛都快挂下来了。
“哎”
耳边竟是唉声叹气的李昊泽忍不住了:“老王,你别在叹气了,我娘说叹气多了就等于把福气叹没了!而且,叹的人也心烦!”
王帆白了眼李昊泽:“你当我愿意啊!也不想想,这一天天耽搁下去,过去的不是时间,还有金钱!”
“我是个商人!你让我眼睁睁看着金钱从眼前溜走,那就是拿钝刀子割我的肉啊!哎呀我肉疼!好疼!心也疼!”
李镖头:“……听的我头疼。”
转头看着悠闲的烤着羊肉吃的黄瑾,李昊泽问道:“师父,你说那商人的死真的像官府说的,是人为?!凶手真的在我们之中?!”
黄瑾:“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反正不是我们干的就行了。”
李昊泽:“也是。……就是老待在驿站里,虽然好酒好菜伺候着,也腻味的跟坐牢似的,浑身不舒坦,老难受了。”
坐在四周的其余镖师:“老大说的对,老难受了!”
四十七位汉子齐声应和,声量不小,吓得其余客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黄瑾:“……低调。”
四十七位汉子低头,动手,刷刷吃饭,静默无声。
案情破解的进展不顺利。
偏偏官府下令,一日没找到真凶,一日便不能离开驿站。
有些商人托运的是不容易保存的番邦特产的瓜果,这一日日耽搁下来,不知损失多少,心疼的他们忍不住找驿站外站岗的女兵抗议。
结果就是被矛刺架着压回驿站。
可惜能压制住一回,两回,次数多了,女兵疲惫,旅客商贩们的怒火也升到顶点!
一转眼,离命案发生的时间也有三日了。
可是官府迟迟没有给出答复,反倒是几个与死者关系近的商贩被叫去问话后,就在没见他们回来。
驿站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心里的恐惧也是与时具增,整个驿站的气氛紧绷又低压,直至又一起命案发生,本就被恐惧支配的客人们爆发了,纷纷冲出去要一个说法
!
“师父我们就这么等着吗?!”李昊泽站在黄瑾身后,看着黄瑾磕着瓜子,坐于窗前悠闲的看着商贩们堵在大门前,与堵在门口的士兵推推嚷嚷。
在外走商的都不是啥软糯之辈,若不是顾忌一国之力,早赶着商队离开了。
哪里还会乖乖的窝在驿站折腾。
若非威胁到自身安全,也不会这般闹腾。
许是眼见事情的发展脱离了掌控,官府很快给了交代!
看着被捆绑着压上囚车离开的驿站掌柜的,众位商贩旅客神色不一,虽然眼中是压不住的怀疑,但是那又如何!
火不烧到自己身上,没人会对这个结果起疑。
况且,压在手里的货物也耗不起啊!那都是钱啊!
王帆看着远去的囚车,低头看向手中的通关文牒,啜了一口:“天下乌鸦一般黑!”
嫌犯抓捕了,客人自由了,纷纷收拾好行李货物,就等通关文牒落了印,赶车就走。
驿站里懈留的客人不下千人。
等到按序轮到王帆落印,金乌已是西移。
看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金光,王帆一行非常无奈发现,又要在驿站留宿一晚。
整个驿站除了几名跑堂的和后厨的师傅,便只有一名账房。
幸而驿站只余王帆的商队,即便没了掌柜,驿站仍是正常运行,当然,凭白少了掌控人,大错没有小错却是不少。
嘭!
“哎呀!你个小妮子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烫死你大爷啦!”
“对不住!对不住!”一跑堂的女娃子端着热汤送上大堂与各位客人添汤,不知怎的,冒冒失失的一锅汤全泼到商队里的一个依附王帆的商人身上。
幸而热汤晾了一会,不那么烫,若是滚汤,后果不堪设想。就这也在商人裸露的胳膊上留下红肿。
想是伤处没有大碍,对方又是个黄毛丫头,商人并没有要为难的意思,随口发了通火,也就离席更衣去了。
留下小丫头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汤汁要哭不哭,一脸害怕。
柜台后的账房见了,绕过柜台,上前收拾满地的狼藉。
小丫头见了,好似见到了主心骨,动作利落的和账房一起把满地狼藉收拾干净。
看着端着破盆残羹隐入后厨的二位,黄瑾耳朵轻轻动了动,隐隐听到小丫头带着哭腔想念掌柜的声音,还有账房安慰的话语!
“师父?!”李昊泽见黄瑾盯着通向后厨的门帘看,忍不住问道:“可是没吃饱?”
黄瑾:“……我看着很像饭桶吗?!”
“在加两海碗羊肉拌面!羊肉双份,加辣不加盐,多放芫菜,少放葱!萝卜干有的话也加点!”
李昊泽:“……好咧,师父。”
李昊泽怕招呼的跑堂记不住,打算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