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绽薇离开前拿出了一对黄铜八宝摇铃,给伊振留下一只。
只要他摇响这只铃,林绽薇那边就有所感应,可做紧急呼叫用。她简单说了说使用方法,结果成功赢得了伊振的嫌弃:“不就是个简陋电话嘛,连个贪吃蛇都没有,我姥姥的山寨老年机都比这个强!”
林绽薇知道这小子老毛病又犯了,又拿那什么21世纪的科技对比他们的法器。
她不愿承认自己的法器落后,又没法反驳,于是没好气地说了句:“你爱用不用,最好别用!”
“哼!谁用谁是孙子!”伊振啃着桃子犟嘴,满不在乎。
林绽薇轻笑,一句话就戳到伊振的软肋:“我以后每天早晨给你送吃的,顺便检查你的修炼情况,你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就看你自己了。”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照伊振目前的修炼情况看,如果不出门“献血”,恐怕这辈子都没法离开这座雅舍了。
她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伊振一个人黯然神伤。
他已经把所有桃、李、梨、柑橘都吞下去了,感觉已经撑到了嗓子眼,可仍然没有感应到《大食秘术》里所说的灵气,饱嗝倒是打了好几个。
半躺在软榻上,伊振摸着肚皮有些犯懒,百无聊赖之下,他又翻起那本《大食秘术》。
里面的字符应该是某种古老版本的象形字,伊振之前都没仔细研究过,如今盯着细看,又对照一下林绽薇之前讲的内容,竟然慢慢认识了一些。
象形字最大的特点是,单独摘出来任何一个都不好认,几个字连在一起却能猜到一二。
略微一读,他就发现林绽薇省略了一些文字,句子中间有些内容连不起来。
他忽然警觉:“这丫头不会是故意坑我吧,让我越练越错,一辈子都困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忽然自责和窝火。
这段时间他完全被林槐荫牵着鼻子走,自己连一点主见都没有,终究还是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木偶罢了。
“求人不如求己,还是得想办法离开这地方啊!不过立了天道誓了,怎么才能跑呢?愁啊,愁啊!”
伊振叹着气翻了个身,在惆怅中打起了呼噜。
睡梦中,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肚子里咕噜咕噜叫了一阵,然后有一点点暖流从肚脐眼处升腾而起。
如果是以前,这股暖流可能会不自觉地进入肠道,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化作一股五谷之气释放掉。
今天不一样了,他睡前刚刚模拟了几次《大食秘术》中的营气之法,不自觉地引导这股暖流游走全身各处窍穴。
暖流每到一处窍穴便减少一点,很快就变得细若游丝无法察觉了。那些被温养过的窍穴,都有一种酥酥麻麻说不出的感觉。
伊振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毫无所觉。
他正做着美梦呢,梦见自己跳水救起白富美,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得到了表彰奖励,还被白富美以身相许,两个人正洞房花烛夜。
他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看白富美神秘一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方形小包,朱红的嘴唇咬住其中一角撕开,马上就要展开一副春光旖旎香艳无比的画卷。
然而,他猛然发现,那小包上有三个字格外醒目:“渡雷司”!
“轰!”
一声雷鸣,仿佛直击灵魂,让伊振惊得满身大汉,一下子醒了过来。
还是那个古色古香的雅舍,镶嵌在梁柱上的荧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轻纱曼舞的窗帘摆动,轻抚着那盆兰草,算是这这房间里少有的一丝生气。
他一拳砸在软榻上,愤懑无比:“狗日的天道誓,做个梦也不行吗?就差一点了……”
还好,骂天道誓并不会遭雷劈,伊振缩着脖子等了半天,没遭到惩罚,才一阵后怕。
天已经黑了,一钩新月斜斜地挂在青紫色的天幕,几颗亮星与它遥相呼应。
伊振仰着脖子望着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想家了。
不知道父母现在生活得好不好,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他们的生活里是否还有笑容和色彩?
过去的三年里,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就这样望着天空直到天亮。
他有一个心结,始终无法释怀:“我的灵魂穿越了,那**呢?是判了死亡还是植物人?要是死了就火化了,那我还能穿越回去吗?要是没死成了植物人,那我的父母每天要照顾,岂不是太累了?”
他不敢想了,这就像是一个分岔口,看起来有两条路让他选择,可两条路的终点都是悲伤。
他狠狠地锤了一下窗棱,说了句气话:“贼老天,搞什么穿越啊,还不如当时就死了呢,两眼一闭没有一点烦恼……”
一朵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四周一暗,寂寥无声。
伊振坐回软榻上,先在手边摸了摸,又掏了掏枕头下,这才惨然一笑:“这习惯还真不好改!”
他刚刚在找手机,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刷一刷微博和朋友圈,看看抖音和b站之类的,消磨掉这难熬的漫漫长夜。
这都过去三年了,本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那些生活,没想到习惯还是出卖了自己。
实在太无聊,他只好又抓起床头那本晦涩难懂的《大食秘术》。
夜里的书封似乎和白天有所不同,除了那几个鬼画符的文字外,似乎还多了一些纹路,只是越凑近萤石的光芒就越模糊,拿到暗处反而能看清一点。
伊振好奇地摆弄着,直到新月钻出了云彩,月光透窗而入,秘籍才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