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
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
荣光休气纷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
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箭射东海。
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
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
云台阁道连窈冥,中有不死丹丘生。
明星玉女备洒扫,麻姑搔背指爪轻。
我皇手把天地户,丹丘谈天与天语。
九重出入生光辉,东来蓬莱复西归。
玉浆倘惠故人饮,骑二茅龙上天飞。
——《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李白
……
几人路过一块农田,数百人正在加紧耕作,为首几位长者见到徐太傅等人,赶忙停下活技,躬身施礼。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白复,哗啦啦跪倒一地,磕头如蒜捣。白复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
徐太傅哈哈大笑,道:“复儿,你前两日大展神威,百姓质朴,把你当做河神下凡了!呵呵”
……
水患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但赈灾依然进行。因为水灾,今年的收成无望,民之食艰,无甚今岁。粮食歉收,米价暴涨,不到三个月,每斗价格已猛涨数十钱,照此下去,春夏之交,后果不堪设想。
天宝初年这里就曾闹过饥荒,米价涨到每斗数百钱,百姓易子而食,饿殍遍地,当地父老至今言之流涕。
为了防止悲剧重演,赋闲已久的太傅亲自向玄宗讨要官职,奉旨成为此次赈灾的主官,担任河南道宣抚使、河南北沟渠堤堰决九河使、摄理陕郡郡长,节制河南道全境军政大权。
太傅深知朝廷陋习。一方面不断上奏朝廷,陈述灾情,请求朝廷尽快调拨赈灾钱粮。一方面派门生故吏跟户部诸位官吏沟通谈判。
这一日户部尚书裴宽刚刚退朝,长孙大人便到了他的府邸。裴宽赶忙出来迎接,两人一阵寒暄,有说有笑,手挽手步入府门。
进入内书房,侍女们沏茶焚香,诸事妥当后,掩门退下。
两人客套一阵,裴宽轻呷一口香茗,笑道:“长孙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为太傅当说客?”
长孙大人先不答话,深嗅手中的闻香杯,陶醉道:“裴大人这款茶应该是来自巴蜀的峨眉飘雪吧,今年明前新采的芽头?”
裴宽笑道:“什么好东西都瞒不过长孙大人的法眼。若是长孙大人喜欢,我送您和太傅两担。只是不知这是不是太傅的心头所好?”
长孙大人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替太傅谢过大人。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有一份薄礼呈给大人。”
裴宽笑道:“哦?能入长孙大人法眼的,定非凡品。”
长孙大人从袖中掏出一个画卷,徐徐展开。只见一幅田园风光跃然纸上。“此庄园北涉玄灞,清月映郭。辋水沦涟,与月上下。寒山远火,明灭林外。”裴宽看完,心神俱醉,赞道:“若能在此终老,夫复何求!”
长孙大人笑道:“此事以前是奢望,但今日却也不难。”
裴宽奇道:“难道画中庄园真实不虚?”
长孙大人笑道:“此庄园就在辋川,是则天皇帝专门为太平公主所建。圣上把它赐给了虢国夫人,而虢国夫人委托我将其卖掉。”
裴宽双目放光,急切问道:“价格几何?”
长孙大人神秘一笑,比出三根手指,道:“不过五日内就要成交,否则她就卖给安禄山了。这安胖子已经交了定金了。”
裴宽颓然跌坐在塌上,道:“这娘子也算的太精明。这么大一笔钱,一时半会哪里拿的出。谁家的账上也不会白白趴着这么一笔巨款啊!”
长孙大人摇头笑笑,再不答话,缓缓将画轴慢慢卷上。
“且慢,容我再看一眼!”裴宽附身画卷,再度细细品味,愤然道:“安禄山这种粗鄙之人哪配拥有这般神仙之境!他懂得这其中的意境吗?”
裴宽扭头看向长孙大人,他神情自若,自顾自地品着香茗,仿佛这事跟他无关。
裴宽焕然大悟,躬身一礼,大笑道:“还请长孙大人教我!”
两人重新坐回桌前,进入正式话题。
长孙大人道:“太傅说了,赈灾钱粮若能尽快到达河南道,他许诺户部可自行提留下拨款项的一成作为通道费用。”
裴宽眉开眼笑,道:“太傅格局恢弘,体察下情,行事总是那么熨帖。我可以保证,本次赈灾的钱粮除此之外,绝无克扣,十五天一定到账。”
长孙大人摇摇头,道:“太慢,太傅要三天到账!”
“什么?三天!不可能,开玩笑!”裴宽连忙摆手。
“长孙大人,您也是精于政务之人,自然知道咱们的拨款流程。从户部拟文,奏请圣上御批,再到圣上批复给李相,最快也得三天。李相批转给户部还得一到两天。户部内部筹措钱粮还需五天,再从户部运抵河南道还需五至八天。
这还没算将奏折递到圣上手里,让圣人在百忙之中过问此事的时间和协调难度。我可以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