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海子叔的这个理论无法评价,他就是一个凭个人喜好行事的人,在他看来老爸就是对的,因为老爸是他的大哥,谁有事儿都行,只有他们不行。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总不能让晓芬姨白死吧,再说了,可不是光死了她一个啊。”我痛苦的问,就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海子叔叼着烟,嘴角抽动了几下,情绪平和了一些说:“谁也不乐意看见她死,就算你老爸也一样,可你不能因为她死了就把你老爸还有你这些叔叔都搭上吧。”
“可…”我还想说什么,可却感觉说什么都是无力的,虽然我心里怨恨他们,可我也不希望他们有事儿,毕竟他们才是我现在生活的支撑,没有他们的世界我不敢想象。
“人活着想把啥事儿都弄个分明,那活的就太累了。再说了,有的事儿大人都没法做啥又何况你呢。当初那个举报我爸偷肉的,前些年我还看他上电视作报告呢,我能咋办,能杀他不?你再去问问黑子,当年他家被整,他姐是怎么死的,他能做啥?这个社会你就得心狠,不光对别,还得对自己狠,不然头一个死的就是你!自己命都保不住,还拿什么管别的事儿!谁也不是神仙,咱们救不了全世界的人,只能尽力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重要的人。”海子叔很认真的说,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人生哲学,就像他身上纹的那只狼,只不过他是忠于老爸的恶狼。
今天的海子叔与往日不同,如此严肃、认真的对我进行着别样的人生教育,他似乎也已经感到了危机。对于这个四十几岁仍然孤身一人的恶汉,我越发感觉他不简单,并非像原来看上去那般粗狂、莽撞,他有他的信念也有他的坚持,只不过他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老爸还有黑叔这些兄弟身上。
“你们呐就是好日子过多了,别动不动就觉着自己生活的苦。你是,从喧姥姥姥爷一起过,没吃着穿着好东西,可你也没饿着过、冻着过吧。小觉子也是一样,爹妈没了,可二大爷二大娘对你那有啥说的?哪像咱们小时候,吃不饱饭是常事儿,你们现在幸福多了!别t没事儿找事儿了,消停的享受你们邓爷爷带来的美好生活吧!”海子叔说着又恢复了往日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咧嘴笑了起来。我和陈觉也笑了…
我被海子叔又带回了房间,临进去的时候海子叔低声说:“千万别告诉你老爸我教你用刀的事儿啊,他肯定得埋汰我,在他眼里我那两下子不入流…”他好像大孩子一般的神情让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赶紧点头答应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老爸仍然坐在房间里抽着烟,桌上的东西一点也没吃,黑叔坐在一旁低头摁着计算器算着什么账。
我也知道,我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而且我扰乱了老爸“重新做人”的计划。虽然他们的行为我仍然认为不妥,可又无法再指责什么了,而且如果真像海子叔所说,老爸一切都是为了我,那我岂不也是这些悲剧发生的诱因之一。人生里的事儿实在太复杂了,人与人、事与事的关联好像真的不太好弄分明。
我坐在一边怯生生的看着老爸,老爸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对我和陈觉说:“吃饭吧,别浪费了!”
吃着东西,我又想起了海子叔那个肥肉的故事,确实感觉自己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陈觉也是埋头吃饭,一言不发。
“宇哥,耗子去长乐街不能有啥事儿吧,用不用打个电话?”黑叔看了看时间,有些不放心的问老爸。
老爸抽着烟还是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海子叔在一边忍不走声说:“他孟疯子有啥nb的,那么多年没死里面算他命好,当年我没砍死他,现在出来了我一样能废了他!”
“你可行啦,那孟疯子就是个畜生,发疯起来谁也不认识。不说他弟弟的事儿,他要是知道当初是咱们给他弄进去的,他也不能善罢甘休啊。”黑叔说道,看得出来这个叫孟疯子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不然也不会让黑叔都如此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