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家都这么说,不太合群的胡俊才悻悻坐了回来,但还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闹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夏临也是如此,可我现在懒得跟他们解释这些,不过我有种预感,一直以来我刻意隐瞒的身份可能即将暴露。
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只有一旁烧着的炉子里偶尔发出劈柴燃烧的响声,我们丝毫没有显出摆平张金后带来的兴奋,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是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觉得今天这事儿挺悬的。
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陈觉不停忙活着,还给我们拿来跌打药和毛巾,让我们暂时处理下身上的伤,我们几个人东倒西歪的坐着,身上的伤痛也让我们忍不住愁眉苦脸着。
一边帮我身上的淤青擦着药,陈觉一边低声说:“干爹一会儿要是来了,你可少说话,别惹麻烦。”说着还用眼睛瞟瞟其他人,好像也不太好跟他们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咬牙忍着,每擦拭一处伤痕都是种由内而外的钻心疼痛,也没心答他。我也能想到老爸一会儿的横眉冷对,觉得自己实在没力气去跟他争辩,只好听天由命了。只是兄弟们都在,如果老爸进来就被他当着大伙儿劈头盖脸一顿骂,我真不知道这脸往哪搁。
“苑意,这事儿你老爸能摆平不?”吴宇航边往身上擦着药边问我。
“啊?”我愣了下,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事儿老爸会不会管,而且如果张金真要死了,就算是老爸出面就能行吗?
“意哥,张金会不会被咱们给摔死了?”夏临不放心的问,露出担忧的神情。
我烦躁的摆摆手,又揉着额头,这些问题我一个也不想回答,也一个都解答不了。
“天宇哥!”门外好多人在问好,我提心吊胆的看向门边,夏临和胡俊都是一怔,吴宇航则有意无意的整整衣服,还把胸脯挺了起来。
门推开了,耗子拉开门,老爸迈步走了进来,还咳嗽两声。见老爸走进来,我差点屏住了呼吸。
“干爹!”陈觉赶忙问好,神情也有些发怯,这次的事情虽然他没直接参与,但他也是放我走的同谋,这让他不免也紧张起来。
老爸站在饭店里,点上支烟,还往手里哈了两口热气,一边儿叼着烟一边儿把披着的皮衣脱下来,身后跟他一起进来的陈小脑袋赶紧接过衣服。老爸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低声对耗子说着什么。
我不自觉的拽住陈觉的裤腿,把他拉到我前面挡住我,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不想让老爸一眼就看见我。
老爸抽了两口烟,转头看向我们几个,愣了下神,开口道:“都在这坐着干啥?不累,不饿袄?”
谁也没敢答言,也不敢用正眼看他,老爸却异常平和,好像还少见的和蔼起来,带着一丝微笑说:“都进里屋等着吃饭吧,一个个挺有功的。”
一听吃饭,我们几个肚子都响了起来,折腾这么一番,早饿得不行了。不过,我没敢马上动弹,搞不清楚老爸在玩什么套路。
胡俊听说要吃饭,一下就站起来要往里屋去,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看我们,又看看老爸,自觉有些尴尬的退了回来,不过还是懊恼的摸着肚子。
老爸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看他,转头看向陈小脑袋,他忙对老爸说道:“这个是胡俊,和荣街老宋那个歌厅里上班的,蹲过工读学校。”
“哦!”老爸点点头,又端详端详胡俊,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吴宇航扶着椅背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说:“天宇老大,我是吴宇航!苑意的拜把子哥们,我…”
没等他说完,陈小脑袋又对老爸说:“这小子是黄台的,也挺闹腾,跟胡柏航是哥们。”老爸也点了点头,朝吴宇航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正经,然后朝里屋包厢走去,边走边说:“进屋吃饭吧,我是饿了,来晚了我可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