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听见声音转身回头,看圣女蹲在地上捂着嘴无声哭泣,无奈的叹了口气,拢好衣服也蹲在她身边道:“我都说了不是你儿子,你偏不信。”
“别哭了,等我回了大唐,我帮你打听打听。”秦朗微笑的哄她:“好歹我也是个侯爷,衙门都会给些面子,交游也算广阔。”
“到时我让亲友帮忙一起寻找,定能将你儿子找出来!”
他想着,有了自己这番劝慰,圣女当能心情好上一些,不会再哭了,却没想到,圣女哭的更厉害了,简直泪如泉涌,看得他十分无措,不知该怎么劝告才好。
半晌,圣女收了眼泪,抬头看向他,眼中的慈爱像是能够溢出来一般,让他十分不自在。
“孩子,老天总算待我不薄,我终于等到你了!”圣女摸着秦朗的脸庞,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头疼不已。
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圣女抢先打断了他的话:“你身上的印记我已经验过了,确实是存在的,你就是我的儿子!”
“你若不信,我拿来铜镜,你看一眼可好?”圣女死死抓着秦朗的手,眼中满是祈求。
秦朗皱了皱,看着圣女泪眼朦胧的样子,终是点了点头。
也好。
既然她这般坚持自己身上有那什么印记,坚持自己便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那便看一看吧。
圣女看他点头,喜得“蹭”一下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去,人还未到便高声喊了起来:“澜澜,快!快去将铜镜拿来。”
听得外头火寻漪澜应了一声,圣女这才回到秦朗身边,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拉着他坐下:“我让澜澜去拿铜镜,一会你便知道了。”
秦朗心头复杂的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只能沉默以对。
圣女看他低头沉默,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这些年,她最觉得对不起,最愧疚的便是儿子。
刚刚生下来,便被她送还给父亲,可却又在父亲身边没待多久,便又丢失了。
虽说现在听他说已经是大唐的侯爷,地位权势钱财都不缺。
可这些年,他究竟过的怎么样却没停他说起过。
不过,就算没听却也知道,一个将将出生的婴儿,在那样一个战火连天的年月里,能够活了下来,又有了如今的成就,想必十分艰难。
“你……”半晌,圣女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朗问道:“你这些年,过的可好?”
“啊?”正在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秦朗闻言猛地抬头,看到圣女眼中的难过、愧疚、怯然时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还好。”
说完这句话他便又沉默了下来,可是看到圣女突然红了的眼眶,便无声的叹了口气。
“爹娘对我很是心疼,后来遇到的叔伯对我也很好。”秦朗尽量将自己的声音轻松下来,脸上含着微笑道
:“后来我认了义父,义父义母对我也很好。”
“我在大唐交了很多肝胆相照的朋友,虽说陛下小气了些,对我也还算不错,并且有了未婚妻和红颜知己,日子过的很是顺心。”
“那……”圣女呐呐的开口:“你可曾怨过我?”
“怨您什么?”秦朗微笑着反问。
“怨我曾经抛下你。”圣女移开眼睛,不敢看秦朗,生怕从他眼中看到厌恶憎恨怨怼。
秦朗沉默了下来。
怨吗?
想了想,终是叹了口气道:“不怨。”
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不是爹娘的孩子,亲生爹娘另有其人。
既然不曾知道,又何来怨恨?
更况且,原身爹娘对原身确实十分的好,哪怕这个收养而来的孩子并不是那么争气,也没有那般贴心。
要说该怨的,难道不是原身爹娘?
替别人养了孩子,却未曾享受过这个孩子一天的孝敬,反而被生生气死。
没想到,圣女听了他的话,眼眶瞬间又蓄满了泪水。
虽说,她心中十分怕这孩子怨她恨她,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曾经的过错。
可如今听他说了不怨,心中却又十分难过。
不怨,也就代表着从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自己的孩子如今和自己如同路人一般,知道曾经被亲娘抛下却不怨不恨,何止是悲哀。
这样一来,她宁可这孩子恨她怨她,起码这孩子还是想要认她的,还是期待着与她这个亲娘相认的。
不过一句话,却惹得圣女再次泪如雨下,秦朗真是觉得头痛无比。
想一些,即便是他的小未婚妻婉儿,那般柔弱的一个小姑娘,哭的时间却也是不多的,并且还十分好哄。
柳月和长乐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天性冷淡,从不将别人的一言一行放在心上,若是有人惹了她不快,打回去便是了。
另一个却是天之娇女,天潢贵胄谁敢招惹,捧着都还来不及,谁敢给她委屈受?
再就是周围那些叔伯的夫人们,虽说有出身名门也曾是大家闺秀,可或许是因为嫁了个武夫的关系,反而个性都很爽朗。
就连自己那个义母,平日里看着柔弱,个性却也是十分刚强的,哭的时候极少,也是很好哄的。
他还真是从未遇到过这般能哭的人,真真是水做的人儿一般。
“您哭什么?”秦朗叹了口气,眼睛直直的盯着圣女道:“就算我身上有印记,也不代表我是您儿子不是吗?”
“过去了这么多年,您就敢担保当初没人知道您有孩子,没有人从中作梗?”
“否则好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