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虽然心里震惊,但强忍着没有回身,而是说道:“三小姐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耳中又传来韩毓颜如悲似苦的凄惨声音:“难道弟弟就如此狠心,难不成在弟弟心中,也认为我韩毓颜是个不知廉耻,疯疯癫癫的贱女人吗?”
“三小姐是什么人,我可不敢妄自揣测,毕竟你我相识不久,并不算了解。”十方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我还真是这么认为你的。”
说完,十方就觉得脑袋越发的沉重,刚想下楼,就听韩毓颜竟呜呜地哭出声来。
十方皱了皱眉头,心说:“我这人就这点不好,最看不得女人哭,当初要不是见那个女的哭的凄惨,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放了她,为此还差点让师父给打死,唉,真是作孽。”
想到这里,十方无奈的转过身来,不敢看韩毓颜,而是将目光盯着窗外,语气也缓和了些。
“三小姐你这是何苦呢,我也不清楚你叫我来究竟是为什么,你说的我也不明白,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危险,应该找贺员外才对啊,你找我干什么啊?”
韩毓颜见十方转身,哭的更是凄惨有声,“找师父?呜呜,要是整个木坊,有一个能让我这个弱女子信得过的人,我何至于每日装疯卖傻,难道弟弟你真的以为我是个疯子吗?”
十方听韩毓颜话里有话,也是微微一愣,问道:“贺员外不是你师父吗?怎么,你连他都信不过?”
“哼,我也不怕弟弟笑话,要是我真信了师父,恐怕现在我早就变成师父身下的玩物了。”
这一句可把十方惊的是目瞪口呆,“三小姐,这……我真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难不成……”
“天下的男人,有几个不贪恋美色,我师父也是男人,焉能例外,只是当初有师娘护佑,我才能保住清白,如今师娘不在了,我面临的是什么,难道弟弟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
韩毓颜说着,眼中滚出点点清泪。
十方虽然也没完全相信韩毓颜的话,不过凭韩毓颜的姿色,贺立业就算有些非分之想,也并不让人奇怪。
“既然贺员外你信不过,那也可以找你大师兄啊,就连我一个走江湖的小和尚,也能看出,你对蒋毓技用情可不浅,难不成你连他也信不过?”
韩毓颜又凄然一笑,“大师兄素来寡恩薄幸,翻脸无情,我韩毓颜又没瞎了眼,怎么可能钟情这样的人呢?况且如今恐怕他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就更靠不住了?”
“什么?你对蒋毓技没有爱慕之意?”这次十方可一点都不相信。
“弟弟,这个秘密我就只告诉你一人,我真的对他毫无倾慕之心,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不得已假装成个不知廉耻下贱女子,就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韩毓颜是蒋毓技的女人而已。”
十方挠挠头,实在想不明白,“既然你并不喜欢蒋毓技,为什么要自损清白,还闹得满城风雨,世人皆知呢?”
“还不是相同的理由,这院子里,又并非只有师父一个男人,而师父好歹还有师娘约束,但无论是沈毓授还是杨毓成,乃至于老奴才何凡,都曾对我心存不轨,只有蒋毓技是个例外,他一心贪图富贵,对美色并不上心,又因整个木坊里,只有蒋毓技他们不敢惹,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但就这样,我还是经常被他们骚扰不止。”
说着,韩毓颜似乎是将多年来积压的委屈一下子倾泻而出,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噼噼啪啪直往下落。
“连何叔都对她有坏心?”这十方可真没想到。
只不过此刻他脑子一片木呆,又望着韩毓颜是梨花带雨,实在是楚楚可怜,心中不禁也凄然叹道:“真没想到,我还真以为她是个没有廉耻的疯婆子,却不知道她竟然每天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的,如果把自己换做是她,或许也可能和他一样吧。”
因此十方长叹一声,想要出言安慰,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韩毓颜却轻走两步,到了十方近前,双手又握住十方的手,“弟弟,你常年流浪江湖,降妖除怪,哪知道这深宅大院里,可并不比江湖上的刀光剑影和怪物口中的尖牙利齿差多少,甚至更是杀人都不见血,如果姐姐我不是这样作践自己,哪能到如今还保得住这清白之身。“
十方被韩毓颜握住双手,眼前是一张我见犹怜的凄美面容,心中是感同身受的同情怜悯,一时间忍不住也反握住韩毓颜的双手。
“我的确想不到,三小姐每天都活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离开贺家?”
“我怎么不想离开这让人恶心的地方,但我只是个弱质女子,又从小在孝沧长大,离开这里,我能去哪里,又能以何为生?”
说着,韩毓颜就将脸轻轻贴在了十方的手背之上。
“但是我现在找到了个可以依靠的人,从我第一次见到弟弟,就知道弟弟是个大英雄,如果弟弟不嫌弃,我愿意在弟弟身旁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也不想在这里再呆上一时半刻。”
十方一听韩毓颜竟然如此表露心意,吓得一哆嗦,本能的把手一抽,慌忙说道:“三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不过就是个挂名的夜提刑,其实什么也不会,连自己恐怕都养活不了,更别说像三小姐你这样的大家闺秀了。”
韩毓颜见十方猛地抽回手去,脸上又露出凄惨哀切的神情。
“弟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