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听王婆子话里有话,便问道:“婆婆,何谓一尸两命?”
“十方师父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一尸两命还用问,就是身怀六甲的妇人死了,那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活不了呗,这不就一尸两命。”
十方见王婆子一脸鄙夷,赶忙解释道:“我不是问一尸两命什么意思,而是问死了这妇人是谁?”
王婆子一听,先是转身看看门外无人,这才故作神秘地说道:“还能有谁?贺家木坊原来的主母呗。”
“主母?”十方心里纳闷,“不对啊,贺夫人死的时候并没有怀有身孕,难不成说的不是贺夫人?”
十方突然登时一激灵,“婆婆,你说的不会是之前贺家木坊的前身,叶家傀儡店的叶小姐吧?”
王婆子猛地一拍十方,还把十方吓了一大跳,“我就说嘛,十方先生聪明绝顶,一点就透,不是叶小姐还会有谁?难不成是那个只会叫唤不会下蛋的贺夫人吗?”
十方整个人都傻了,王婆子这话信息量过于巨大,弄得他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叶小姐是被蒋毓技他们害死的?而且死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
如果是真的,那孩子的生父是谁,笑面傀儡是不是就是为此前来报仇,才杀了贺家满门?
十方惊了半天,刚想仔细询问,哪知道这时突然有客上门。
“王婆婆,在吗?”
随着话音,就见有个衣着朴素的女子进王家成衣店。
王婆子赶忙转身,一看,笑道:“哎呦,我当时谁呢,这不是马家大媳妇儿嘛,你可来的巧了,东西,我刚给你弄来了。”
那女子本来一看十方在里面坐着,脸上露出羞意,刚想说既然有客人,那奴家就先回去了。
但是听王婆子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两只眼睛闪出光来。
“真的,婆婆,那我可要好好谢谢您,我家掌柜的,啊……”女子似乎还有什么要说,只是看着十方,又急忙住了嘴。
民间男女授受不亲,按说此刻十方就应该起身告辞,但因为十方一心想问清楚当年叶小姐究竟是什么回事,因此屁股就跟长了钉子一般,动也没动。
那女子也颇为尴尬,王婆子是干什么的,一眼就看出来了,冲十方微微一笑,“十方先生,这是前街卖木料的马掌柜家的娘子,之前拖老身了一件事,先生您稍待片刻,我先把东西给了马家娘子,再和先生说话。”
十方本来就铁了心不走,起初还以为是王婆子赶自己,心说今天要是问不清楚,打死自己也不走,但没想到王婆子只是让自己稍等,因而一笑说道:“婆婆有事你尽管去忙,不用管我。”
王婆子赔笑道谢,这才转身,和这马家媳妇儿偷偷使了个眼色,便拉着马家媳妇进了内堂。
十方一直等着,直到半壶茶都喝完了,还不见王婆子出来。
十方心急火燎一般,见左等不出来,右等没见人,心里也纳闷,不就是给个东西,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出来?
后来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来,冲内堂喊道:“婆婆,王婆婆?”
毫无回应。
十方心里更是纳闷,忍不住探头往内堂看去,一看发现这王家傀儡店的内堂还不小,里外进的院子。
十方觉得这么进人家内堂多有失礼,因此站在门口,又喊了两声,还是毫无回应,心里也就起了疑了,“这王婆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着,他就进了内堂。
整个外院静悄悄的,毫无任何声音,十方挨个在每个房间外面听了听,又叫了两声婆婆,确定没人,十方只好又进了内院。
刚进内院,就听左手边的房间里传出王婆子的声音。
“记住了没,这银扳指是神物,所以请的时候,老师父专门交代了,仪式一点都不能省,不出一年,保管生个大胖小子,贺家那只母鸡就是不信邪,所以戴了十年,还一个蛋都下不来。”
十方本想喊一声婆婆,但是一听王婆子的话,赶忙闭了嘴,心里蹦蹦直跳,“银扳指,贺家,难不成……?”
十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紧贴窗口,见窗户并没关严,还露出一道缝,十方就侧身,从窗缝往里面看去。
就见王婆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郑重其事的交到马家媳妇的手里。
马家媳妇一脸为难,“王婆婆,这我自然信得过你,怎么做我都记下了,只是这价钱有点,您看。”
王婆子眼一瞪,“怎么,马家媳妇,难道马贵他不想要儿子了?要想生儿子,这点钱都舍不得?”
“婆婆,不是舍不得,是真没这么多钱,我家你也不是不清楚,就靠卖木料,也没有手艺,哪能拿出五百贯这么多钱呢?”
王婆子倒也干脆,”没钱,那就别怪老婆子了。”
说着,王婆子啪的一声,又把马家媳妇手里的盒子抢了过来,转身塞进了屋里佛龛的后面。
马家媳妇叹了口气,“婆婆,要不您再降点,我再凑凑。“
王婆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都跟我墨迹半天了,人家十方师父估摸着早在外面等急了,这东西在顺安府,抢手的很,多少年才出一个,很多人拿着钱都买不来,我可是托了人卖了脸,又花了整整五百贯才弄来的,咱们乡里乡亲,我不赚你钱都不错了,总不能让老婆子还倒贴钱吧。”
马家媳妇可能实在拿不出,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行,婆婆,那我这就回去找我家掌柜的去借钱去,您可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