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杏认了郭大娘,一时间欢喜无限,就觉得和郭大娘是说不出来的投缘,靠在郭大娘怀中,是又哭又笑。
好半天丹杏才抹了抹眼泪,从郭大娘怀里坐起身来,郭大娘拉过丹杏的手,说道:“闺女,我现在要把这手帕给揭掉,可是有点疼啊,你忍着点儿。”
丹杏点点头,“娘,没事,杏儿不怕疼。”
郭大娘将那瓶药水轻轻洒在手帕上,丹杏登时觉得手上一阵又麻又痛,但她此刻满心欢喜,也毫不在意。
随着药水慢慢渗入,伤口上凝固的血块也渐渐融化,郭大娘这才轻轻掀起手帕,低头一看,见丹杏雪白的手背上,裂着个二寸长的口子,隐可见骨。
郭大娘登时心疼不已,说道:“唉,好好的女儿家,做这劳什子的仙师干嘛,伤的是真不轻,唉,想着以后闺女你经常要和这妖啊怪的打交道,老婆子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这是男人干的活,那就让那些男仙师去不就行了,闺女你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了。”
丹杏在太一道,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就是要勤练道法,学好本领,除妖安民,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你是个女儿家,除妖灭怪这种危险的事情,不是你该做的。
此刻听郭大娘这么一说,才知道在一个当娘的眼中,女儿的性命才是最最珍贵的,那可是什么都比不得的,不由得更是感动万千,心中和郭大娘再无隔阂。
郭大娘一边给丹杏上药,一边又随口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这么凶,看把丫头你伤的……”
丹杏红着脸低着头,一肚子委屈说道:“这倒不是妖怪伤的,而是,而是被他用剑给扎的。”
“啥?”郭大娘一时间没听明白,“让谁扎的?那小不死的?”
丹杏轻轻点了点头。
郭大娘这才恍然大悟,心里这火就压不住了,“怪不得丫头方才说又欺负她了,既然他们没有苟且之事,老婆子就纳闷,这又字是从何说起?哦,原来毛病出在这儿了,好个小兔崽子,你可比那老不死的出息多了,当初老婆子和他再生气,他都没敢动老婆子一根指头,你竟然……”
想到这里,郭大娘气得是脸色发青,一把抓起旁边的拐杖,大喊一声:“你个小不死的,给老婆子滚进来。”
十方一个人正无可奈何的蹲在院里,虽说穿的是新棉衣,但山中初春的夜里,比之寒冬也不遑多让。
十方蹲了半天,早浑身冰冷,四肢酸麻,可里面一直没动静,更没叫自己进去,他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不由得是垂头丧气,好不难受。
突然一听郭大娘喊让自己滚进去,十方虽然听郭大娘语气不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如临大赦一般,站起身就往里走。
十方屁颠屁颠地进了屋,搓着两只手,一副嬉皮笑脸地说道:“干娘,丹杏姐姐的手咋样,会不会留疤儿?”
他可不知道丹杏这伤已经是个火药桶,话还没说完,就见郭大娘啪的一拍桌子,顺手抄起拐杖,吓的丹杏赶忙给拦住了。
郭大娘脸色铁青,张口骂道:“你个小不死的,可比那老不死的有能耐多了,你还真下的去这么重的手,险些都伤了骨头,你是真想让杏儿以后都残了吗?”
其实这事儿十方心里也一直挺后悔的,一看郭大娘气得手都抖了,也吓得不轻,赶忙说道:“不是,干娘你别生气,当时我不是急了嘛,我是不想让丹杏姐姐跟我一起被拖下去。”
郭大娘已经听丹杏说了当时的情形,但依旧怒道:“要不是这样,你觉得现在还能站着跟老婆子说话吗?自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除妖灭怪是你能充英雄当好汉的事吗,你这要是有个好歹,还,还不疼死老婆子啊。”
郭大娘说着,是越想越后怕,身子一软,就瘫坐在凳子上,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郭大娘虽然骂的狠叨叨的,但十方心里清楚,这是干娘心疼自己,一看郭大娘忍不住又哭了,十方心里更不是个滋味,登时往老太太面前一跪,朗声说道:
“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您放心,从今往后,我这条小命一定看的紧紧的,再不逞强了,说什么也要给您养老送终之后,才敢死。”
郭大娘一听,上去照着十方就是一巴掌,又骂道:“放屁,老婆子已经是半入土的人了,你才多大一点儿,给老婆子送了终,你的小命也不准丢,不然我这闺女咋办,我可不准她将来跟我一样当个寡妇。”
十方本来满心悔恨,结果听郭大娘这么一说,登时抬头惊道:“干娘,您说啥呢?”
与此同时,丹杏也满面通红急道:“娘,您……我,我……”
郭大娘也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漏了嘴,便白了十方一眼,又说道:“唉!怪不得人家常说,这儿女啊,都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是来讨债的。你还跪着干嘛,还不赶紧去烧点热水,给杏儿清洗伤口。”
十方登时如临大赦,慌忙起身去后厨烧水,郭大娘一边给丹杏清除伤口上的污血,一边又忍不住念叨起来,说的丹杏一时间意乱神迷。
等十方烧好水,郭大娘给丹杏清理了伤口,上了药,悉心包扎好,又洗了那条杏红手帕,交给丹杏收好,这才说道:
“药是上好了,不过闺女啊,伤口结痂之前,可别再去除什么妖怪了,要是养的好,十天半个月就能掉痂,但恐怕是要留下疤儿了,娘儿只是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