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后第三日,晚间,宦官张让领诸多羽林郎,一路出宫,直奔袁家府邸而去。
张让如此行事,自然会有人通知袁家。
袁逢冷笑一声,看向身边的三弟袁隗,说道:“阿弟,为兄大限将至。这两日来,其间利益关系,已与汝言明。”
“切记,困吾袁家者,乃是天子,而非高子明!日后,公路和本初就交由汝了,袁家也交给汝,莫要让为兄失望。”
袁隗叹了一口气,很是不甘心,说道:“阿兄,袁家还需要汝来支撑,难道真的没别的法子了吗?”
“有,当然有!”袁逢微微一笑,老面沧桑,轻喘一口气,继续说道:“可那需要的时间太长了,阿兄熬不过天子啊!”
“如果不趁此良机,打破世家与陛下若有若无的关联,吾袁家终无出头之日。陛下乃是大汉天子,并非庸才。”
“嗨~怎地就会如此呢?”袁隗拍案高呼,愤慨不已。
袁逢略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袁隗,这时候的表现可不足以担当袁家之主啊。
不过眼下,也只有三弟有资历有能力统领袁家,统领关东士族了。
“阿弟,失态了!”袁逢轻喝一声,继续说道:“记住,今日之后,汝便是袁家之主,焉能喜怒于色?”
袁隗一愣,片刻后,这才回声:“阿兄,弟谨记之!”
“嗯~汝且先下去吧,吾在此地等着张让。之后的事情,如何安排,汝应当知晓。”
“这……嗨~诺!”袁隗隆重行了一礼,渐渐退出厅室。
不到半个时辰,羽林郎抵达袁家府邸门前,左右相互。
张让一马当先,踏入这四世三公的家门,身后跟着一小宦官,手托一壶宫廷御酒,紧随之。
“让见过司空大人~”张任冷笑看着端坐的袁逢,这位一直跟自己作对的老狐狸,终究逃不过陛下的手掌心。
“原来是张常侍亲临啊,唉~陛下错矣!竟使一阉贼送吾!”袁逢拱手向北,高声一呼。
张让面色一冷,神色不快。
手冲着身后小子一挥,那小宦官领意后,端着御酒来到袁逢案前,递了上去。
“司空大人,请吧,这可是陛下亲赐美酒!”
袁逢老眼瞥了一眼精美的酒壶,还有那金樽一只,慢慢露出笑容。
“陛下啊陛下,能与逢如此体面,多谢!”
再次垂拱北望,袁逢亲自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樽,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
袁逢饮完之后,正身端坐,紧咬牙关,面露详容。口中的声音也愈来愈小,直到消无。
小宦官将手指,轻轻放到袁逢鼻下。良久,见无声息,当即退下。
“常侍,袁司空已斃!”
张让点了点头,示意知晓,却不作声。端望两眼袁逢后,这才转身离去。
众多的羽林郎在张让出袁府后,立即再度起行,回到皇宫。
待他人离去,袁隗颤抖着身躯,轻轻推开室门。望眼所见,袁逢坐于高位,一动不动。
心中一伤,两行老泪不由自主的落下……
“阿兄,走好!”
袁隗在室内这一坐便是一夜,直至夜宿大将军府的袁绍归来。
而张让回到宫内后,立即向刘宏汇报。
“陛下,袁逢已死!”
“嗯~明日拟一诏,袁司空劳苦功高,忠君为国。朕闻卿去,感伤不已,特进汝南郡侯。着其子术,嗣爵,进汝南郡守。”
“诺,老仆谨记!”
“还有,稍后汝去通知一下绣衣使者统领,着其立即严加监控诸党人,但有异动者,准许先斩后奏!”
“诺!”
“下去吧~”
“老仆告退,陛下万安!”
张让退下后,诺大的宫殿再度余有刘宏一人。
袁逢,哼~
在朕绣衣使者之下,那些党人一个都逃不掉。朕先断汝一臂,来日再慢慢收拾袁术那个蠢货!
想了一会儿,刘宏突然听到殿外有动静。当即怒喝一声:“何人在外?羽林郎!”
“回禀陛下,外者乃皇子辫!”
见陛下怒喝,殿外的羽林郎,也不敢再包庇刘辫,当即跪下回应。
嗯?辫儿?
“辫儿,既已至殿外,何不入之!”
刘宏的语气颇是严厉,听得外面的刘辫更是身形一颤。
“孩儿求见父王!”
“进!”
羽林郎为皇子辫推开殿门,刘辫这才端着一玉碗,进入殿内。
“辫儿,所来何事?”
“孩儿,孩儿~母后熬了补汤,着孩儿奉给父王!”刘辫也不知为何,一见到刘宏,便感觉很是压抑,身形颤抖,语气更是颤颤巍巍。
刘宏见刘辫如此懦弱,心中更是恼火,摇了下手,说道:“行了,放下吧!”
“诺!孩儿遵命!”
刘辫急忙忙的上前,将汤碗放置到刘宏身前桌案。随后,又匆匆退回原地。
这一幕看的刘宏更是怒火中烧,尔是皇子,朕乃天子,又不会吃了尔,怎地就作如此姿态!
“哼,回去吧,早些休息!”
气归气,可终究还是自己儿子,刘宏也只好哀叹一声,恨其不争。
“诺,孩儿告退,父王亦早些休憩。”
刘宏点了点头,示意知晓。
这孩子,有些过于懦弱了。日后,怎能继承大统?
朕这一朝,也只能致力打压世家大族,可依旧解决不了这个大汉帝国长久以来的积弊。
若朕一崩,辫儿性格不济,怕是自己要前功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