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高诚都未曾调兵遣将。
一来,西岸时不时有游骑侦查,后营打造的军械又不足以一次性渡数千人过河。
二来,也是想多等等,等关东的消息。
有时候,并不是越着急就越好。反而正是此危急之际,才更要保持稳重。
三万北军调回洛阳,焉知羌骑主力会不会出动截击。真要是大意之下,那天下局势转瞬即变。
前日渡河,羌骑顶天不过两万之数,也就是说还有一万骑兵失去踪迹。
白日里正面作战,三万北军将士怎么打都不会输,就怕羌骑夜间踏营。那时候别说三万北军将士了,就是再多人也是白送。
“启禀君侯,长安来报,所发十日之粮,被羌骑劫了。护粮队伍死伤惨重,仅余数十人逃回长安!”
修养两日的李堪快步走上营门楼,来到高诚身后,急声说道。
高诚点了下头,没有回身。
羌骑劫吾粮道,这一点自己早就想到了。骑兵面对步兵,最大的又是就在于机动能力。而劫粮又是最简单、利益最大的法子,边章不会不用。
不过,既然想到了,那自己不可能没有准备。当初北渡渭河之际,自己就命军中自带三月之粮。现在虽已过两旬,可足用矣。
“传信长安樊令君,待下次洛阳运粮之兵赶至长安,尽皆留下停用。再抽调各地守军,组建辎重部队,护送粮草。”
“此后一月一送,护兵不得少于万人。多布车马、铁蒺藜,防备羌骑劫粮。”
“诺!”
李堪拱手应了一声,当即退下传令。
但凡劫粮者,必是先探敌粮道,再责兵马击之。汉军粮道,自长安北渡渭水,沿途多有陵邑。若是按自己安排,羌骑定然再无兴致。
“嗯?”
高诚脑海中一明,突然想到什么,却是有点理不清思绪。
羌骑劫粮,莫非是那消失的一万余骑?
不会不会!
劫粮这等事情,着一偏将,领三两千骑即可。
“彦明,去寻一下前来报信的士卒,吾有要事询问。”
信骑很快就被找来,面对高诚这等天下名将的询问,无所不答。
只是,这信骑原本就是非战斗人员,对于羌骑劫粮一战更是了解甚少。来之前还是听闻他人所言,以及樊陵的诉予。
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高诚很快就让信骑下去休息了。
站在营门楼上,望眼所处,皆是旌旗凛凛,营寨密布。
数万大军聚集,天下局势所处。
……
冀城之内,所有丁壮尽皆被武装起来,登上城头,严阵以待。
郡守府中的杨衡以及阎忠,也率领诸多官吏齐聚,静默不言。
“报~”
一名士兵快步冲进大殿,拱手吼道:“回禀府君,羌贼骑兵已至北面五里。”
杨衡眉头一紧,冲着士兵挥了下手,示意退下。
转头,看向阎忠。
阎忠苦笑一声,也是无可奈何啊。
昨日,有斥候探的消息,数万羌胡骑兵抵达道。
这一消息,顿时惊的冀城上下,人心跳动。
汉阳已经经过一次羌胡的洗劫了,现在好不容易恢复安平,谁能想到又有数万羌胡杀来!
也幸得之前阎忠建议,在道布置斥候,侦探陇西郡讯息,随时传递冀城。同时,还有一批斥候,布置在平襄,探查金城。
羌骑之数,不下五万。
如此庞大的贼军,根本不是两万壮勇的冀城所能击败的。甚至,能够守住城池,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自己虽然才学、治政还算不错,可要是论到行军打仗,那还不如一小校呢。
见阎忠苦笑,杨衡更是愁眉苦脸,哀叹一声,只能静待消息。
“报~”
先前令兵刚刚下去不久,又快速跑来一名令兵。
“回禀府君,羌骑绕城而过,直奔陇县而去。”
嗯?
担惊受怕的殿内诸人无不惊讶,有些不敢相信。
“当真?”
“当真!”
“还好还好,冀城无忧矣~”杨衡板着的脸露出微笑,轻吐一口浊气。
转而,又紧接说道:“快,速速将此消息,传递长安君侯所在!”
“诺!”
几万骑兵,对冀城不管不顾,直奔陇县。定然是羌贼前线吃紧,赶着支援。
至于如何面对支援的数万骑兵,自己无力,也只能交由君侯想办法了。
冀城的戒严状态很快就解除了,不过杨衡依旧未掉以轻心。那些召集的壮勇,武器装备尽皆未曾收回。同时,又责以严令,随时待召。
明面之上,郡守府大肆宣告全城,羌骑已走,不会再攻打冀城,借此来安慰百姓民心。
一日夜过后,羌骑彻底甩掉了汉军斥候。同样,也是远离了冀城。
羌骑的威胁过后,冀城再度恢复前几日时的安定。至于关中的战争,似乎与他们并不相连。
在杨衡与阎忠的心中,关中的战争,几乎没有输的可能。
这场战争若是放到凉州,汉军敌不过并非不可能。因为距离的拉长,使得粮草辎重的运输也充满更多危险。
再则凉州疲弊,丁口稀缺,根本不足以支撑这场种族之间的战争。动不动就是十余万大军汇聚,凉州实在打不起。
相反,在关中交战,结果大不相同。关中乃是大汉帝国龙起之地,口众数百万,其中丁壮不下五六十万。
再加上关中一带,兵役制度更加完善,那些壮勇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