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行至士孙萌眼皮底下,突然顿下脚步,不再前行。
一个个都端目望着北面,士孙萌也疑惑的朝北瞅了一眼,却被山林所遮,并未看到什么。似乎,隐约间听到呼喊。
呼喊?
楚军士卒,也在望着那将近二百步外的人影,疑惑不已。
“去看看怎么回事?”
楚军前军校尉见队列停下,不由冲着旁边亲卫喊道。
“诺!”
亲卫刚临进军前,便听到前方军卒突然有人高喊:“有周军!”
原来,那人影速度很快,口中的高呼也略微清晰。耳朵清灵的军卒,有人听到其所喊之话。
亲卫也不禁抬头望向两侧山峦,之间左侧丛草影动,刚想警示三军。
一支箭矢飞出,直入脖颈。
“杀!”
山道左侧立即闪出无数周军将士,连片箭雨洒下,射翻下方士卒不计其数。尤其是那前军校尉所在之处,更是倍受关照。
毕竟,整个前军,多是步卒,只有这里几十骑聚在一起,那肯定不能轻易放过。
前军校尉都没反应过来,便随同坐下战马,受乱箭穿之。
周围几十骑更是如此,矢至人马俱倒。前后楚军,也是被射杀了百余人。
一时间,楚军突遭伏击,又受箭雨连连,顿时慌乱的四处逃散,寻找避箭之所。
而这时,千余周军将士已经持刀杀下山来,一里多长的楚军前军队列,纷纷如同鸟兽作散。
上方弓弩手仍接连发矢,下面周国士卒如狼似虎,直杀的楚军溃败不止。尤其是校尉一开始便被射杀,连同十几员中层军吏,尽数死于其中。
整个前军,一千余人,就靠着十几个队率在指挥,全无统一。
后面中军的俞涉自然是发现了前军的动静,立即招呼周围将校,列阵备战。
可就在此时,后面突然又响起一阵厮杀之声。
楚军顿时上下俱惊,被两面截断,不知敌军几何,全无向战之心。
俞涉也是经历了几次大战,心里还稳的住,见势如此,立即喝道:“快,支援前军,杀出谷去!”
周围校尉愣了一下,立即就去指挥将士。俞涉也拔出佩剑,戒备四周。
后路被断,绝对不能支援后军。否则,数千人往后跑,只会造成溃败。骤时,人人争相逃命,必无人存敢战之心。
俞涉的决策并没有错误,这种军心惶惶之际,一个人后退就会导致几十人后退,而后就是全军溃逃。
比如前军。
失去指挥的千余楚军,紧紧支撑了不到一刻钟,便开始溃散。偏偏前军右侧是一片湖泊,只能蜂拥的朝后面跑去。
而周军,已是几乎全数出击,只有三百余弓弩手在山上支援。士孙萌更是提着一柄环首刀,冲锋在前。时不时,便举刀高吼:“杀,都给乃翁冲!”
楚军大乱,人相践踏,更是有不少人被挤入湖内。周军没有阵型可言,皆是凭着一股悍勇之气,奋而向前追杀。
前军溃败,残余的四五百溃兵,头也不回的就冲向前来支援的中军。
中军没有收到伏击,再加上主将果断,能够这么短时间内组织兵马支援前军,已经是能力非常了。
可中军万万没有想到,前军溃败的这么快!
数百溃兵一口气冲了过来,两军相隔本就不远了,直接被溃兵冲散了自家军伍。
后面的紧随而至的杀神,也是相继杀来。不管楚军是中军人马还是前军溃兵,挥刀便砍。
山上弓弩手亦是奔跑直楚军密集之处,张弓射杀。中军仅与周军接战不过百息,亦是溃败。
甚至,溃兵已经冲散了中军大纛,狭窄的山道中,全都往后跑的兵卒。个别向前挤的士兵,也都被裹挟后退。
人人争相后逃,践踏而过,更有人举刀砍向挡在自己身前的袍泽。还有人乱军之际,见到仇人、长吏,顺手就是一刀。
“莫要慌乱,莫要慌乱,都回去!”
俞涉看着挤满山道,乱哄哄的大军,不甘的怒吼道。身旁亲卫,也齐齐高呼,希冀能够重组兵马。
只是没有丝毫效果,三军皆溃,无人向战。
俞涉恨恨的拉住一个往后跑的士卒,怒斥道:“给乃翁回去!”
“滚蛋,回汝阿母!”
士卒见有人拦自己,大骂一句,挥刀便砍。
旁边亲卫眼疾手快,抬手一刀,削断了高在空中的人臂,环首刀也随着那断臂,落在地上。
士卒蓦然瞪大了眼睛,匆忙拿左手捂住断臂,惨烈的哀厉一声:“啊~!”
亲卫一把将这人踹倒在地,十几人围在俞涉身旁,劝言道:“将军,快撤吧,拦不住了!”
俞涉左右端望,践踏而逃的兵卒,不由愤懑的一剑将倒地哀嚎的兵卒刺死。剑都不拔,回头往后走。
亲卫立即向前推搡,硬生生给俞涉挤出一条通道。而后,一行人爬上右侧山峦,钻入其中。
楚军大溃之下,不少人都溃逃入山,来躲避周军的追杀。当然,也有不少人跪地请降,希冀周军能够绕己一命。
半个时辰后,战斗便结束了。
士孙萌带着帐下浑身浴血的将士,与自南杀来的刘校尉,汇合一处。
数里长的山道之内,到处都是楚军尸首,以及散落的刀矛剑戈、旌旗羽帜。
“少将军,这些降卒怎么办?”
刘校尉安排下面士卒收敛己军袍泽尸身,又肃察斩首后,来到坐在石块上休憩的士孙萌面前问道。
士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