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若闻言迅速带着人赶到了钟家。刚走到村口,便远远的看见钟家大嫂已经被愤怒的人群包围了。
只见“她”一手护着孩子,单手拿着一根柴火,不停的挥舞不让村民靠近“她”和哇哇大哭的孩子。
“哇哇……娘亲,我害怕……”三岁的孩子,口齿不清,却很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揽住“她”的脖子不放。
“钟秀玉”将他往自己的怀里紧了一紧,用怪异尖细的嗓音柔声的安慰他:“小宝,别怕,娘亲在。”然后转过脸,霎时换上了一张凶神恶煞似的脸,恶狠狠的看着围攻他的村民们,大有大开杀戒的味道。
忽然一个中年男子突然从他的背后发难,一个手臂粗的棍子敲在了她的头上,顿时“她”的头上血流如注。“快,这个魔神教的妖人受伤了,大家快动手,一起杀死他!”
“钟秀玉”见围攻他的人跃跃欲试的围了上来,突然发出一声怒吼,飞起一脚踢飞一个挨着他最近的人,抬手便要用手里的柴火砸“她”的头,却被楚青若的一声高喝制止,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侧过脸看向她。
“住手!”楚青若一挥手,高博立刻带着大队的官兵将人群控制了起来,走到“钟秀玉”的面前,她正色厉喝:“你还要继续这样装神弄鬼下去吗?”
“钟秀玉”低下头,恢复了正常的男声,沉着声惭愧的说道:“大人,明察秋毫,小人其实是有苦衷的。”
到了府衙,“钟秀玉”跪在地上,向楚青若缓缓道出整个事情的缘由。
“大人,我叫楼雄,是个货郎,三年前我做买卖来到这里身染恶疾,昏倒在钟家门口。那时钟家大嫂已经自己都是个病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拿出了家里最后的钱财将我送到了医馆医治,临走的时候,我向她承诺,等我病好了一定回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我的这场病拖沓缠绵了今一年才得以好转。等我好转之后赚了银钱,想回来报答钟大嫂,谁知我来的时候,她竟然已经病死了。
想到她是个村里褒奖的贞洁烈妇,我不能贸然这样去照顾她的孩子,怕招来非议毁她名节。只好半夜潜入她家,想将孩子带走。
谁知这孩子竟不停的大哭,我怕引起别人怀疑只好在屋中不停的哄他,结果在床头,钟大嫂的尸体边,发现了一封遗书。”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已经泛黄的书信,交给了楚青若。
楚青若接过书信,看着信封也已经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像是一个男人的手笔,想来是那正真的钟大嫂不认字,请人很早就代写下的了。
信上说如果他遵守承诺回来报恩,就请他为自己照顾好她的儿子。然后还在信上写下了孩子的生活习性,因为孩子还小,她担心孩子会认生,所以又写下了她自己的一些生活习性。
“那你有为何会男扮女装扮成钟大嫂呢?还有你和魔神教又什么关系?为何那些村民会叫你魔神教的妖人?”楚青若看完信,又问道。
楼雄难为情的挠挠头;“什么教?小人听都没听说过,更不可能是什么教的妖人。大人,我也不想的扮成女人的啊,可是那孩子哭闹的厉害,我实在无奈,便拿出了他娘的衣物让他闻了熟悉的味道,才止住了哭闹。
转眼天亮了,我不等不趁着天亮离开。后面的几天,他有一直被村长带在身边。我本想这样也好,有人照顾这孩子了,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谁知,那日进被我在听见村长在和他的妻子说,将这孩子领回去,然后他的这间屋子便归他们家所有。等屋子的转让手续办妥之后,便将孩子卖到外乡一户没有儿子继承香灯的人家,永绝后患。”
“竟有此事?”楚青若大怒,眼神如刀的看向楼雄身后的村长。
村长缩着脖子:“大人明鉴啊,小人只是一时贪心,绝无恶意啊!为这孩子找的人家也是温和良善的人家,不信大人可以去打听啊!至于说他是妖人一事,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现在大家都在传,说那魔神教的人各个身怀绝技术法,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我们见他古古怪怪的,还以为他施了什么妖术,很自然就想到了魔神教的妖人了咯!”
楚青若收回眼神,继续问楼雄:“然后你就在头七那天,穿上了钟大嫂的衣衫,扮做借尸还魂,名正言顺的住进钟家,照顾这孩子?”
楼雄低下头:“正是。若非他们做贼心虚,又怎么会相信这样荒唐的事情。所以我就顺水推舟,这一照顾,便是整整一年。”
“爹!,是儿子错怪了你!”楼东听完整件事情的真相后,大哭着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跪在楼雄的面前真心的忏悔。
楼雄惭愧的抚着他的头:“孩子,不怪你。是爹不好,上对不起父母,下又亏欠了你们母子。”
楚青若微笑:“如今真相大白了,你也算得是一番义举了,当受褒奖。”
楼雄连连摆手,说不要褒奖,只愿大人将屋子改为这孩子的名字,再允许他将孩子待会家乡抚养就好了。
楚青若欣然同意,心中亦是一番感叹,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已故的钟秀玉也算是为了她的孩子,煞费苦心了。
断完了“钟秀玉”这个案子后,第二日楚青若又踏上了代天巡狩的路途,一行人一路来到了金阳府。
金阳府正是当年金阳王的番地。金阳王谋逆失败后,这里便被朝廷收回,成了金阳府,昔日的王府,也被改成了金阳府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