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辉抬起头怒视着朱厚熜,像一只老虎一样看着猎物一般,问道:“敢问陛下,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严老贼贪赃枉法,把持朝政的事您知道?”
朱厚熜直视着他的目光,说道:“我还清楚他陷害忠良,放纵边军滥杀无辜,结党营私,嗯...还有什么来着。总之呢他是有罪的,而且罪该万死。”
欧阳必进此时问道:“皇上既然都知道严老贼罪改万死,为何还要袒护他?为何还要听信他的谗言?”
朱厚熜笑了笑,说道:“严嵩好像是你姐夫吧?你这么是不是有些不太好?留着他有两个用处,一,朕虽然坐在这把椅子上,但是朕也是一个人,需要有人陪着,时不时说点好听的。每天听你们骂朕,迟早有一天朕会自己赐给自己一道白绫。二来,也就对抗你们了。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张经,可谓文武双全,为何在却屡遭诬陷,即便有些不该的罪名都能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获罪。”
欧阳必进听了朱厚熜的话,冷哼一声,说道:“难道还要同流合污不成。身为铁骨铮铮的汉子,岂能如此不堪?”
朱厚熜却问道:“结果呢?你想要的结果呢?以硬碰硬?可是你自己明明是个鸡蛋,还要去撞石头,除了让自己粉身碎骨外,还有什么结果?”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等读书人……”
朱厚熜没等欧阳必进说完就吼道:“全都是死读书,读死书!一群腐儒只记得君子有所为,却忘记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凭你们的才华能力,花些心思在朕身上,取得朕的宠信,有那么难吗?有了朕的宠信,你们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严嵩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到时候你还会被人诬陷进牢?你把陵墓修成王爷的规格老子也会直接封你个王爷,让你不会逾制!”朱厚熜的吐沫星子喷了两个人一脸,“可是你们除了自不量力,非要争权夺势,非要拼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意义吗?难道世间的路只有直的,没有弯的?难道达到目的只有直来直去,就不会拐个弯啊?”
“可是君子……”
“君你的大头鬼啊?平定寇乱,驱逐鞑虏,你们所谓的君子行为有用吗?富国安民,振兴朝纲,君子能起到什么作用?你们与一帮小人玩什么君子游戏,有意思吗?看看你们写的那些狗屁奏折,一百来字就可以把事情说清楚,非要在前面给我废话,这是就是你们嘴里的君子?沽名钓誉。”
朱厚熜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欧阳两个人的表情,脸一红,说道:“从今往后,不准再这么写奏折了。”
欧阳必进毕竟倒是没什么,唐辉可是如蒙大赦一般,“臣领旨谢……”
朱厚熜说道:“你给朕闭嘴!朕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修坟的钱哪里来的?”
唐辉脸色一暗,吞了口水后说道:“是臣做的生意,还有族里的长辈们给了一些。”
朱厚熜看了一眼邵延,邵延愣了一下,姜峰从后边低声说道:“修坟的花费。”
邵延这才反应过来,说道:“还没有仔细的调查,但是估计不低于八十万两。”
朱厚熜皱了下眉头,又转向唐辉问道:“你是哪里人?”
“臣是杭州人氏……”
朱厚熜闭了下眼睛,说道:“回家去吧,把家里的通倭之人揪出来,我便升你的官。然后把家里的生意握在手里,等朕的旨意。提醒你一下,要小心谨慎,慢慢来,不要丢了性命。拐个弯也一样可以到达目的地。”说完不管唐辉的争辩,对邵延和姜峰说道,“给他一个罪名,足够贬职回乡即可。你们都下去吧。”
邵延和姜峰领旨走了,唐辉磨磨蹭蹭的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问道:“皇上,臣的家族里究竟有没有通倭之人,臣也不知道啊,这么找啊。”
“沿海的那些商户必通倭楼,不然根本不可能把生意做到很大,你们家应该也不例外。这样吧,只要找出来,有了足够证据,朕也一样有奖赏。还是那句话,不要总是直来直去的,要懂得曲意迎合。虽然要有底线,但是朕最主要看的还是结果,不是过程,明白吗?”
唐辉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不敢再问,生怕皇上生气了责罚自己。应了一声,赶紧退出了房间。
欧阳必进看着所有都走了,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朱厚熜喝了一杯茶后,舒服的吐了口气,说道:“刚才朕的话你都明白了吗?”
欧阳必进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臣虽然明白,但是,臣做不到。”
朱厚熜笑着看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是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吗?怎么忘记了?”说完走出了房门。
欧阳必进站在原地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严世蕃极不耐烦的走进客厅,看到一个正坐立不安的在客厅里。“你来干什么?这才什么时辰?”
“东楼兄,你还不知道呢?欧阳那老头子被放出来了。现在就在义父那里告你的刁状呢。”
自严嵩得势以来,欧阳必进就没有来过严府,即便早些年姐姐想念弟弟,过去探望也是草草了事,欧阳必进连午饭都没有准备。今天怎么主动跑过来了?
严世蕃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顾形象的直接跑着去了父亲的书房。
“姐夫,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现在连我都要诬陷了呀,我还是他的长辈啊。”
严嵩安慰道:“任夫啊,这里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