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赶紧换好官服,跟着黄锦来到了西苑。
朱厚熜正在陪着丽妃赏花交谈时,两个人就到了。朱厚熜远远的看到了他们,对丽妃说道:“你自己先去随意转转,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丽妃不敢多说什么,立时站起来施礼后带着宫女离开了。
陆炳看见那个不认识的女人离开后,快步来到凉亭里,刚要跪下施礼,朱厚熜就问道:“朕的话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明白?”
陆炳跪在地上,说道:“皇上的话臣听到了,也听明白了。”
朱厚熜走到他身边,蹲下来,问道:“既然如此,那就说说看,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个和宫外有联系的太监,宫女,为什么一个个的还在我面前转悠!”
陆炳这才知道皇上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生气,但是……“臣正在竭尽全力的在调查,目前已经……”
朱厚熜冷笑道:“陆炳你是不是觉得我漏说了侍卫,就不知道那些侍卫和你有所往来?外面有多少大臣,朕身边就有多少他们的眼线,这些应该都是公开的事情了,你居然还在调查?调查到哪里了?徐阶?严嵩?还是黄锦?你告诉我,你调查到哪里了?还是说你在拖延时间,好给自己洗干净?”
陆炳跪在那里,冷汗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朱厚熜说道:“朕让你清理的是宫外与宫内的联系,为的是不要让太多的消息传出去。特别是朕这里还没有做好决议时,消息却已经穿了出去。让每一个人都做好准备来反对朕。”
朱厚熜感到自己腿有些麻了,站了起来,“你先起来,今天朕就给你把话说清楚。东南的寇乱,朕只是看看奏折就知道里面错综复杂,牵扯甚广,而你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应该更清楚里面的关系。这些年来寇乱一年甚过一年,也就是胡宗宪上任以来才有所缓和。朕可不想他在平定寇乱时有任何人去捣乱。可是寇乱牵扯到太多人的私利,如果朕身边眼线不除,如何能让朕的意思直达胡大人那里,又如何不让某些人提前做好准备?”说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陆炳,真让做这些就是为了给你立威用的,就是为了让你从侧面协助胡宗宪平乱,为了让你以后回乡之时,不至于太过尴尬。可是你都做了什么?除了警告了一下那些大臣,你还做了什么?是不是要朕不顾情面的下旨诛杀你们陆家你才会认真的给朕做事?”
陆炳听到这里连忙说道:“皇上息怒,臣……”
“朕模糊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此时寇乱愈演愈烈,是因为朕当年严禁海事而起。本来以为禁海可以止乱,可是事实证明这是错的。所以朕想着把寇乱平了之后再开海事,但是再开海事阻力重重,朕总是要找到一些懂海事的人来帮忙。想着你是朕最信任的人,虽然你的家族触犯禁令,却也是懂海事之人。本想让他们中的某些人做官,来管海事的。这一点你是不是没有想到?你是不是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官位?”
“臣……”
“陆炳,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朕身边的那些与宫外有联系的人揪出来。三天,如果三天你做不到,我就让黄锦去做。到时候你千万不说朕没有给你留情面。”朱厚熜说完直接离开了凉亭。
陆炳跪在那里,双臂都在抖,冷汗几乎都要沾湿裤子了。他突然想到一个人,邵延。“他怎么想到皇上此举是为了寇乱的?难道……”想到这里他自己却摇摇头,“不对,皇上搬来西苑后在没有理过政务,也就不可能将邵延拉拢过去。怎么回事?”
黄锦在得到朱厚熜明确指令后,没有跟着皇上离开。看着陆炳久久的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站起来。出于好奇,他也来到了凉亭上。“陆大人,这是怎么了?看上去皇上很生气啊?您这是做错什么了?”
陆炳正在想着心事,听到黄锦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站起来,冷眼看着黄锦,说道:“陆某办事不利受到训斥很自然不过。只是黄公公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听陛下与外臣之事,是不是嫌自己命长啊?”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了。
黄锦稍显肥胖的脸上,一滴汗水顺着鼻尖落到地上。陆炳先前接到的皇令就是切断宫外与内宫的消息往来,虽然没有被认真的执行过,但是老祖宗确实定下过“内臣不得干政”的铁牌。如果真的执行起来,自己打听皇上和大臣所议之事,那就真的会被砍头的。黄锦摸摸了自己的后脖颈,也是心惊胆战的离开了凉亭。
陆炳离开西苑后,抢过一匹马,直接回到府衙,坐在椅子上对身边的人说道:“邵延呢?叫他过来。”说着狠狠的喝了几口茶。
邵延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从同僚那里听说指挥使很不高兴。“属下参见大人。”
陆炳看着跪在面前的邵延,久久没有说话。
周围的寂静让邵延心跳的愈加的快了。“我这些天也没有做什么啊,没做事自然就不会出错,那指挥使这是……”
“邵延,前两天你说起寇乱之事,你是怎么想的?”
邵延听了就是一愣,寇乱?什么寇乱?寇乱与我有什么关……“大人,是这样。陛下聪明绝顶,可是让黄公公找人,让您清理宫中眼线很明显是为了制衡大臣,化解围绕在某位大臣身边的党羽。但是期间的弊病就是如果大臣们不去参奏,或者您敷衍了事,皇上这么做岂不是毫无作用。所以皇上的用意绝不是在此处。寇乱之地,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