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所请,甚合情理,朕即日向各州府县下达募贤令,聚大才为朝廷所用。”
刘宏多年陷于外戚宦官的泥沼中,向来认为士族乃外戚之附庸,故立鸿都门学,依托宦官拔建寒士,但多年往复收效甚微,如今也愿尝试重用士族党人。
“陛下圣明。”
张安开口,众臣附和,何进则低目恶毒的看向张安,心骂此人奸滑。
何进不是窦武,出生一屠户,无世族底蕴,左右人脉全靠大将军这个位置维系,如今皇帝出面,哪位名士还会蜗居在大将军府,做得天子门人食客,岂不悦乎?
何进一派此时没了气势,更有甚者倒戈呼应,凭一身真材实料能做太守,谁愿去牵马低眉,陪笑违心。
“陛下,臣有一言。”
骠骑将军董重小跑至殿中,此人是董太后之侄,与何进同为外戚。
“讲!”刘宏多年经营促成了董重与何进的水火关系,继而达到相互制约之势。
“陛下,招募贤能也有远近之说,陛下何故舍近求远?大将军府上名士如云,可交由陛下甄选,如此一来也省些功夫。”好一招落井下石,董重真是深谙帝心。
“大将军以为如何?”刘宏双目平淡的盯着何进道。
“臣,臣本是为朝廷选才,府上食客皆可为朝廷效力。臣愿荐……”何进此刻也只能舍得智囊团,换个桃李满园,倒也不亏。
张安可不会让何进如意,先一步打断何进话语:“选才之事应由陛下亲自操刀,无论是府上门客,还是在野贤能,都应上殿对答问策,以免有人鱼目混珠,套了亲近关系,
大汉之基石,得位需正,不求才干名满天下,但求人物忠义无双。”
张安所言正中刘宏所想,若是让外戚推选,岂不是无用之功?
“张卿所言极是,大将军可有异议?”
张安与董重的一唱一和将何进逼至墙角,既要瓦解他的党羽,也要削弱他的兵权。
“臣无异议!”
何进咬牙切齿的说出了四字,既然张安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让张安称心,随即朗声再道:“陛下,光禄大夫乃汉之柱梁,不可轻易让贤,仲定先生年少有为,名传四海,正好引导朝堂议论,今日就做得上佳。
遂,怎可让仲定先生屈居一校尉之职,寒了臣子之心,故臣以为应另选贤士。”
何进可谓是睚眦必报,断不能让张安拿到京畿兵权,就在这闲职上待一辈子吧。
刘宏此刻有些为难,他本就是让张安回来掌握京辅防卫之责,但张安几番言论激怒了大将军,帝王也不可逼迫太紧,以免生了乱象。
“陛下,光禄大夫食邑二千石,尊位堪比九卿,且仲定先生有功无过,不可降职啊!望陛下决断。”
“臣以为大将军所言有理,仲定还是居光禄大夫之位吧。”董重方才与何进争锋相对,此刻又站于同一队列,他也不想让张安拿到京辅兵权。
“臣附议。”车骑将军何苗紧随其后。
“臣附议。”太尉马翁叔也做阻拦。
左丰正欲开口,却被张安眼神驳回,随即光禄大夫开口道:“陛下,臣的确考虑欠妥。加之臣经年久战,身体亏空,需居家调养,军中劳碌只恐难以胜任,望陛下另选贤能。”
“唉!也罢,赐张卿御用药石一盒,望张卿早日康健,再为国效力。”刘宏也退了一步,张安这柄剑藏一段时间也好。
“左丰,将八校尉之细则说予众卿,让众卿为朕推选将才。”
刘宏此刻觉得腰间冰冷,斜躺在椅上浅休,中常侍将一应官职说予众大臣。
一炷香后,刘宏再次开口:“上军校尉之职何人能当?”
众臣不言,皆等何进开口,何进则皱眉沉思这领军人物,此人既不可与自己关系过近,也不能是何苗,董重心腹。层层筛选下来,竟无一人。
“陛下,臣有一人要荐。”
张安又做了这出头鸟,众臣心叹光禄大夫真是耿直无二。
“各位大人为何如此看张安?安当不得,还不能荐人了吗?各位心中畏惧什么?皆不言语,如何精忠报国?”
“哼!”何进对此嗤之以鼻,心叹:什么精忠报国?再让你胡搅蛮缠下去,朝堂就变成群魔乱舞之地。
“哈哈哈!张卿但讲无妨。”刘宏的朝堂很多年没有这种活气了,他也乐见其成。
“清河太守崔琰,昔年剿灭黄巾贼的功勋,又在幽州之战力拼上谷乌恒,功劳足以媲美此职,且此人刚正不阿,严法守纪,不畏权贵。当年安只因偷喝了一瓮酒,差点被此人挂在辕门鞭打。”
“哈哈哈!还有这等趣事,崔季珪的确是上佳人选,朕即日召他入京,列上军校尉之职。”崔琰出自冀州名望,世族之臣自然乐见。
“中军校尉何人可当?”
“臣再荐一人,冀州威虏将军张郃,此人之功不让崔琰,且武艺独绝,军法娴熟,为人直爽。”张安不等权贵开口,又说了一人姓名。
刘宏微微点头道:“张郃也是罕见将才,便与崔季珪一同入朝吧。”
“下军校尉何人当得?”左丰再替帝王开口。
张安跃跃欲试的看向何家兄弟,以及董重:“诸公如若再抉择不定,安又要开口了,安这些年结交的同僚可不少。”
“且慢,陛下,臣有一人,姓袁名绍,出于四世三公之族,善谋略,有心智,可当此职。”何进急忙开口,不能让张安再得便宜。
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