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思的时候,手机响了,秦天拿起来一看,是罗雨旋,连忙接起来:“姐。”罗雨旋问:“小宇,吃晚饭了吗?”秦天虽然还没吃,嘴上还是说:“吃了。你吃了吗?”“我也吃过了,天气预报说明天要降温了,你得多穿点,还有,胃怎么样?”“早没事了,姐,你放心吧,我挺在意的,按时吃饭,也不乱吃。”罗雨旋那边稍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小宇,元旦马上就要到了,你回家过节吗?”“不回去了,正好那两天加班,就先不回去了。”罗雨旋在电话那端的声音略显失落:“哦,工作忙啊,好吧,工作忙更要好好注意身体,我也没别的事,早点休息吧。”
秦天元旦不回来,是罗雨旋早有预料的,因为那个“结”还没有解开。
父亲离世已经快半年了,这半年中,秦天没有主动打来过电话,都是罗雨旋隔不久就打个电话问一下,罗雨旋知道,父亲离世那几天,妈对小宇的态度很冷淡,也不友好,在痛失亲人的时候,又在所有亲朋都在场的时候说小宇不是亲生的,这件事对小宇的伤害很大,要想让小宇回来,首先要做妈妈的思想工作,要从妈那里知道小宇的身世,要让妈对小宇友好,只有这样,小宇才有回家的可能。
罗雨旋觉得自己是家里的长女,有责任和义务把这个家维持得像爸爸还在世那样,虽然现在维持起来比爸爸在世时要难很多,但,她一定要、迟早要让这个家恢复往日的样子。
父亲离世的那段时间,她尽心尽力地陪伴和照顾着妈妈。每天下班后,帮妈妈做饭,收拾家务,晚饭后陪妈妈出去走走,偶尔也会讲几个笑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妈妈的精神状态已经渐渐好起来了。
这一天晚饭后,她和妈妈去街心公园散步,两个人边走边聊天,罗雨旋觉得妈妈今天的心情是不错的,于是,开始向那个问题做引导:“妈,我今天看了一篇文章,特别好。”妈妈问:“是吗?给妈妈讲讲。”罗雨旋开始讲:“这篇文章说的是韩国父母为儿女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您猜是什么?”妈妈开始猜:“房子?钱?”罗雨旋摇着头说:“不是,都不是。”妈妈说:“那还能是什么?”罗雨旋紧紧地挽着妈妈的手臂说:“是兄弟姐妹。”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妈妈的手臂紧了一下,再看看妈妈的脸,果然阴沉了下来。罗雨旋并不停止,说:“韩国人认为父母能陪孩子的时间是有限的,而兄弟姐妹们相互陪伴的时间几乎是一辈子,所以呀,他们认为留给孩子最宝贵的礼物是兄弟姐妹。可惜,咱们国家一直在计划生育,几乎家家都是独生子女,我们同学,基本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到老,都不知道有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是什么滋味,怪遗憾的。”罗雨旋故意把话题说得好像与自己、与弟弟无关,妈妈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走着,罗雨旋并不指望妈妈今天能说什么,她知道,开导的工作要慢慢来,离春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争取在春节之前能知道弟弟的身世,能转变妈妈对弟弟的态度,这样,弟弟就能回家过春节,一家团圆了。
元旦到了。
秦天并没有加班。
睡醒后,拉开窗帘一看,竟然下雪了。
秦天略收拾一下,便出发到附近的一个街心公园。
由于是新年的第一天,公园里的人很少,亭台和小路静默在漫天的雪中,低调地美丽着。秦天最适合这样的环境,有雪,有景,无人。
他把自己置身在雪中,像一根柱子一般一动不动,闭目听雪落的声音,深呼吸那潮湿清新的空气。
“秦天!”
物我两忘的秦天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晃了晃头上的雪,回头一看,竟然是严梓蓓。她站在雪中,咖啡色长款羽绒服衬托出纤细的身材,清秀的面容白皙淡雅,秦天的心竟“扑扑”地跳快了些:“严姐,怎么是你?”
“刚送宝贝去爸爸家了,我看这儿有个公园,反正也没别的事,就走过来了。你就住在附近吗?”
“是,我家就住在马路那边。”秦天一边说一边抖擞下肩上的雪,跟着严梓蓓一起沿小路慢慢地走,严梓蓓说:“真好,新的一年,第一天就下雪了,第一天,竟遇到了你。”秦天应和着,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为这次不期而遇小小地激动着。
雪越下越大,秦天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到中午了,于是说:“严姐,您一会儿要是没事,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严梓蓓也看了看表:“是该吃饭了,我没事。”
秦天说:“好。”
秦天带着严梓蓓来到一家中餐馆,虽然正是吃饭的时候,但吃饭的人却很少,两个人选了靠窗的沙发软座坐了下来,菜一会儿就上来了,秦天一边吃一边说:“严姐,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感觉特别不一样。”
严梓蓓大方的一笑问:“是吗?怎么不一样?”
秦天说:“我跟不太熟悉的人在一起比较紧张,基本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跟您在一起,不紧张。”
严梓蓓有点调皮地说:“是吗?可能你把我当成知心大姐姐了,对了,上次任自怡说你那手机的单曲循环,我能看看吗?”
秦天拿过手机,打开音乐,转向递给了严梓蓓,严梓蓓一首首翻看了一遍,交回到秦天手里,问:“秦天,你能说说为什么喜欢听这些歌吗?”
秦天一边吃,一边想了想,看着严梓蓓说:“姐,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