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睿思拿了一个快递站在门口喊:“秦天,你快递!”
秦天走去出,心里纳闷,怎么会有快递?谢了程睿思,转身回来一边走一边拆,打开一看,是一张薄薄的对折的纸,再打开,只看见最下一行的落款上写着“严梓蓓”两个字,心里“突”地一下,被吓到了似的,赶快把信合上扣在一边,不敢看,心里却有了特别不好的预感,表面还装着没事的样子,貌似在继续听贺景胜和冯彩静说话。
冯彩静一直看着秦天,直到他把手里的纸放到一边,才接着说:“你看,秦天都不好意思告诉你当时他有多不厚道!”
贺景胜坏笑了一下,问冯彩静:“说什么了?”
秦天心不在焉地坐着。
冯彩静有腔有调地把那天秦天的话学了一遍:“忽听身后一声啪,原来是冯彩静地上爬!”
贺景胜听完就笑喷了,说:“秦哥有才,有水平!”然后接着笑。
冯彩静走过去打了贺景胜一下:“你跟他一伙的吧!”两个人闹了起来。
秦天没有笑,从兜里拿出烟,示意贺景胜拿一支,贺景胜一边躲着冯彩静打过来的拳头,一边拿出一支烟,秦天自己也拿出一支烟点上,抽了起来。
贺景胜和冯彩静打闹了几下之后,冯彩静说:“不过,话说回来,那天你跟严姐的事,我还是很抱歉的,首先,我不知道你和严姐是那种关系,真的,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女朋友呢,所以才想逗你玩儿的,现在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不再跟你瞎逗了,我保证。”
贺景胜又开始帮衬着冯彩静:“哥,冯彩静挺诚肯的,你不怪她了吧?”
秦天勉强笑了笑,“嗯”了一声。
贺景胜拉着冯彩静说:“行,这事算解决了,那我们就回去了,哥,你也早点休息。”
秦天又“嗯”了一声,直看着他们走出屋。
这才盯着桌上放的那张纸,发起呆来。
他有极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让他紧张得像是站在被告席上等待宣判的人。
又点了一根烟,从厨柜里找了一瓶酒放到桌上,把屋里的灯关掉。
他在黑暗中,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不敢也不愿意轻易打开那封信,不行,不能打开,他越想越确定自己的想法,还是先好好睡个觉吧,不管信里写的是什么,明天再说吧。
猛喝了几杯酒,果然有效果,人恍惚了起来,不分轻重地栽到床上,不知过了多会儿,真的睡着了。
到了早晨五点多的时候,秦天醒了,坐起来,倒了一杯温水喝下去,又去了趟厕所,洗漱,收拾床,把屋子都打扫了一遍,干净利索地坐到桌前,打开窗子,早晨清新的空气一涌而进,他闭目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添加勇气一般。
然后,打开了信,跃然纸上的字迹很漂亮,别致而又不失力道,字里行间透着从容洒脱的气度。
秦天:
我们还是开始得盲目了,我没有准备好,其实你也没有准备好,我还有解不开的,你也还有放不下的,还好,我们的进展算不得很深,从现在开始,止步吧。
我的决定,不来自于误会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所以,你也不必胡思乱想,也不存在“争取”、“解释”或“挽回”,关于我们的这一段,就这样吧,与此相关的消息和电话都是不必要的,也不要在我家附近守侯或等待,果决是我一贯的风格,希望你能理解。
感谢这段时间你为我和念蕾的付出。
与我们的这一段,就此别过吧。
严梓蓓
秦天欣赏着每一个字的结构和写法,欣赏着简洁利落的文笔,领悟着明确的立旨,这,都是严梓蓓的风格,果断决绝,不犹豫,不纠缠,不留余地,斩断了秦天溯向严梓蓓的一切路径。
秦天看了好几遍之后,终于放下这张纸,像是庭审结束一般,悬着的心落下了。
没有纠结和烦恼,没有泪水和伤心。
秦天像饮了一剂麻药,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只是觉得困倦,极度的困倦。
秦天的性格,骨子里更是接受和被动的,对待感情尤其如此,缺少誓在必得的霸气,缺少死缠烂打的坚持。
虽然在与严梓蓓的这段感情中,他努力地改变着自己,努力地主动和不放弃,但,那终究不是他的本性,加之严梓蓓斩断一切的快剑,让秦天只剩了接受的份。
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令严梓蓓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原因也就不重要了。
从那日起,秦天开启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模式。
几乎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酣睡中,像是疲累了太久的补偿,怎么睡都睡得着,怎么睡都睡得香甜,怎么睡都睡不醒,睡得不舍昼夜。
鉴于院子里关心他的人会不时过来叫门,为了睡得更完整,他索性连门都不锁了,谁有事便进来吧,反正他睡着的时候没有人能叫醒他。
一个人的日子,真是自在,不管不顾地赖在床上,饿了随便吃点什么,醒了发会儿呆再睡……不用跟谁交待,不必对自己这样不上进的生活心存羞愧,甚至因为不需要多少钱,连股票都不用再多关注……
秦天开始这样“天下本无事,何必自扰之”地度日,放逐了自己,放逐了时间。
直到有一天,任自怡来了。
此前,陶雪馨跟冯彩静聊天的时候,得知了秦天的变化,又转告了任自怡。
任自怡趁着休息日赶了过来。